為父絮語XXIX 庸人自擾的反省

忐忑多日，終於結果揭曉。
初時看錯號碼還以為上了，結果卻是被刷下來。
曾想若是考過的話，也要上網講兩句這制度的不合理。但沒考過還真不適合批判制度，只會被視為酸葡萄的心理罷了。

新的問題擺在眼前：該怎麼面對孩子，該怎麼跟安慰她。

考試就是如此殘酷。

是你不夠認真、不夠優秀嗎？這一區只有六個小孩報名，三個過了，你是沒過的那三個之一。我並不認為你不夠優秀，可是事實擺在眼前，有的人通過了，有的人沒有，我該怎麼說沒通過的你依然優秀而不是自欺欺人？你又該怎麼釋懷，因為沒有通過要再多念一年的事實呢？

競爭或許本來就不適合你吧。緊張害怕在現在這個階段本來就不容易克服。沒有足夠的經驗、自信，很容易就因為分心或不注意而做出錯誤的回答。那將來該怎麼辦呢？師長的鼓勵有可能讓你重拾面對挑戰的信心嗎？

說起來，這確然只是我單方面的期望；認為區區幾天的生日差距應該不足以成為判斷你前進的門檻。想要你去挑戰看看，認為你可以跨越那些限制。可是，就算成功了，難道就此一路要求你扶搖直上嗎？未曾想過會失敗，以至於陷入某種僵局：該以此判斷未來對你的期待嗎？該怎麼和你一同承擔失敗的結果，勇敢面對下一次挑戰呢？

我沒有要怪你，可是卻可能不禁意流露出失望的心情而被你看穿。悔教夫婿覓封侯、庸人自擾，大概可以表達我的心情吧。

父母總會期待小孩，看他們成長、表現，總會有一種莫名的驕傲：這是我的孩子！當他們在外面受了挫折，一方面為他們心疼(努力卻沒有得到想要的回報)，一方面大概也會下修自己的期待。在 “領先群雄”與 “身體健康就好”之間，有著相當波瀾起伏的期待值，做父母的大概就是在這種患得患失之間，調整自己的表情，然後繼續支持你、相信你、做你的後盾。

我有點恐懼自己的冰山：那些脫口的惋惜或責怪，其實是將自己的期望強加於他的表現之上的。即便我內心自我重複：慢慢來，不見得比較慢。卻不知道怎麼調整自己的表情能夠不流露出失望，我所表達的失望應該其實是對自己的失望。那麼我害怕的點又是甚麼？

人生本來就不是課業唯一，既然我也沒有想要用那樣的方式要求孩子，為什麼要覺得不甘心？他或許反而有更多的機會比同年級的孩子準備更多、閱讀更多，如果他可以充實他自己，我又有甚麼好放不下的呢。

跑得快不一定就是最先到終點的人，每個人有自己的步調&課題，能陪我玩這一場應該反過來感謝她才對。

親子之路說長不長，誰也說不準何時誰會先走一步，且讓我們且行且珍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