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台文的知識建構還是過於粗淺,在學長沒邀請我跟他討論之前,我從沒聽過什麼華語語系,更對史書美教授毫無概念,得到實際接觸並且進一步探討後我才曉得華語語系原來是台文很嶄新的一支研究方向,而它也正好強調了台文的獨特必要性所在。
書中史教授提到「離散」概念,簡單來說(如果不夠精準請糾正),即是因為歷史變遷,抑或各種錯綜複雜因素導致遠離家鄉,旅居海外的群眾亦然根據生長背景,遵循那一套古老既定的傳統乃至語言。台灣,事實上確實無可置否一切根源承接自中國文化。就算作為一名政治立場鮮明,僅支持台灣獨立的我來說,台灣文學繼承中國文學這點我是不予否認的。在認清這個事實後,接著即使藉由華語語系的概念,如史教授在書中提及:「台灣多元文化的口述、書寫和視覺語言一方面展示了華語語系抵抗中國中心主義,另一方面亦顯示了華語語系如何轉變成台灣性(具有多元種族和多元文化的特色)。」即表示了,環繞於中國的周圍國家勢必曾其影響,在文化語言制定上,留下深刻歷史性的紀錄,但那終究是過去的時間,特別在中國試圖以個人自居迫害國境內其餘民族生存權益時,文化保存權利便再也無法被讓渡。
史教授這本《視覺與認同》從第四章作為分水嶺,前面讀了很是挫敗,後面或許因為扯到些許政治概念顯得格外平易近人。當中,我特別喜歡史教授採用大量藝術作品為媒介進行意義拆解,尤其是第二章〈女性主義的跨國性〉這篇。
以華裔旅美藝術家劉虹的作品進行論證,在劉虹富有集合式的藝術品展示底下,透露了對不同權力的多重對抗。既是女性又是華裔,劉虹的身份標籤並不特殊,然而,在劉虹的詮釋加上史教授的闡述下,劉的一幅《奧林匹亞》展現了女性是如何被閱讀的。這是很弔詭,但又不得居就的窘態,甚至自身為女性的經驗也告訴我,即使我再怎麼想要擺脫女性被附加的弱勢條件,依然無法顛覆所有看待我,即是一名女性的男性眼光。
除上述舉例,《視覺與認同》本身及包含史教授根據電影、藝術品等得憑藉視覺建立意義,內化成自我認同,亦即自身定位之所在,都是形塑自我的行徑。而史教授又能以「華語語系」的概念去加以解釋台灣與中國的地緣兼文化關係,這也難怪華語語系會成為現下被重點關注的新興學說。只不過,或許因為史教授所受環境影響,書中有些提及台灣現況說法我並非全然認同,總覺得史教授的話中帶有距離,那是不處在這個國家,不是在這裡成長的人未必能全然認可的論述,但要是把史教授的生長脈絡也納入討論,加上世代觀點不同,倒也不會拘泥於意見上的分歧。
最後,我想分享一段書中的話:
//認同不是任意的,但認同在理論上幫助我們從經驗中獲得意義、並且將經驗轉變成知識。與此同時,我們也依靠經驗來建構認同。認同是可以評估的理論主張、可以帶有社會創造力⋯⋯而且可以讓我們了解認同原來是歷史的建構,而新的認同則不斷產生。//
這就是我們,以及尋求我們從何而來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