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蟻酸─布丁鼠〉

2021/06/08閱讀時間約 3 分鐘
窗台上一款迷你多肉植物,長出小小棒狀的豐厚肉葉,Me每天賞寵物布丁鼠一根,牠會倏忽跳到籠子邊上,雙手握拳般抓住鐵條,展現必吃的決心。牠雙手一接住棒狀肉葉,隨即流露出陶醉呆滯的眼神,簡直嗨翻了,整個身體向後懸空倒在木屑堆上,迅速啃噬起來,Me猜吃起來應該像是果凍般的口感化在嘴裡,布丁鼠超愛!
朋友的小孩也養布丁鼠,生了一窩,送Me一隻好迷你的,和Me那隻正好作伴。哪知一放入籠子,大的就飛奔過來,雙手握拳瘋狂不停搥打小的。唉喲,可憐哪!被霸凌到縮至角落垂頭面壁。Me只好臨時找個佛跳牆的甕,將迷你鼠暫養在裡面,順手扔了半片餅乾給牠壓壓驚,吃飽飽睡個覺,應該就沒事了,四周還殘留數塊餅乾小碎片。
隔天Me往佛跳牆的甕裡瞧,居然是鼠跳牆不見了,還好不難找,才跳牆不久沒跑遠,馬上被Me扔回甕裡。Me想看牠是怎麼跳出來的,牠先跳一下,像是在測試高度,又跳一下像彈力球愈蹦愈高,最後雙手攀在甕的邊緣,當作單槓引體向上,後腳再接著勾住。小傢伙動個不停超有活力,扔回去一會兒又跳出來,Me只好找本厚書封頂,沒忘記留個小縫透氣。牠為何老想跳出來,是奔向自由的本能嗎?不是的,牠只是肚子餓,嫌棄昨天的餅乾不夠新鮮是吧?那簡單,Me猛然大悟,再扔下半片餅乾。
下午Me帶著剛買好的籠子興奮奔回房間。可是呢,嗯,總之,再看到牠時,已經四腳朝天,像癲癇全身抽搐,牠全身布滿不斷移動黑色小點,那是數百隻黑蟻到處竄爬所形成的迷幻畫面。或許Me沒有發現,之前的餅乾屑早已引來前哨螞蟻探頭探腦,所以牠才急著跳出來?而Me不旦沒發現,反而還扔下更多餅乾,而且還用書本把唯一的逃生口封住。Me感覺到注入牠全身的蟻酸狂奔向心臟,使心臟急速暴跳想將侵入的蟻酸噴出身體,卻找不到出口,只能擠壓出心臟的同時又立刻循環噴洩回來,蟻酸濃度在血管裡直線飆升,牠像被電擊一樣抖到停不下來。
Me告訴我,那景象使他聯想到在國家地理頻道看過一幕非洲的奇觀,一頭水牛如馱著千斤重般踽踽而行,在橘紅色的黃昏背景下,牠只剩下一片黑色剪影的形象,全身周遭圍繞著一團又一團忽隱若現的「霧氣」。旁白說那團團動態的神祕雲霧,不是風吹沙塵,而是是成千上百萬隻的蚊子所形成的軍團,水牛之所以愈走腳步愈沉重,是因為牠正在不斷失血中。Me當時心裡想一隻蚊子是能吸多少血?有辦法刺入水牛皮的蚊子嘴不就像是像圖釘?轉眼間下一個畫面,那隻水牛已經癱在地上奄奄一息,直到血被吸至乾涸。
Me嘗試救牠,為牠迅速拍落整身黑蟻......
再看看牠時,其實還尚有一口氣在﹔然後,牠像嘆出最後一口氣,結束倒楣到不行的一生。
好像又突然想交代遺言,指著Me說:「你......這個......唉......(斷氣)」
綠手指是在形容很會照顧植物的人,那麼Me對小動物而言,必定是無可救藥的黑手指、髒手指、爛手指、大便手指、臭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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