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是我二度植牙前置手術的日子,所謂的二度,意即原來的舊植牙螺釘因為鬆動差點損壞了骨頭,所以不得不在半年前被取出,等待傷口和骨質恢復到一個程度,醫生打算開另外一個洞把牙齦內其他不使用的好骨頭取出,自體移植到必須重新植牙的二個空洞裡,再縫合,這是一個我以為打了麻醉不會太難受的手術,但是沒想到我似乎低估它了。
「這是薰衣草精油,希望能讓妳好過些。」
講話一向直白不太顧慮病人感受到牙周專科醫生,沒想到她也有溫柔的擔心我好不好受的時候,這表示這種手術真的很難熬?我心裡嘀咕了幾句,看著她把油滴了幾滴在我掌心,平常就有在用油卻完全沒凖備的我,一見到油甚歡喜,乖乖的把它往脊椎,後頸和心輪擦上,再和護士要了棉花球浸潤了幾滴,塞進了我的耳朵。
對呀!這麼重要的日子,我怎麼忘了凖備精油了!但是,真的有這麼嚴重嗎?因為小時候不好好刷牙所以從國中起就牙科手術身經百戰的我,半信半疑的仍是把油塗好塗滿。
説實話,身為資深芳療使用者,薰衣草精油或許是太常見溫和了,而且頻繁的使用在孩子的各式皮膚和情緒雜症上,早就被我歸類為兒童用油,自己則有太多後宮佳麗可選,倒是沒把它放在心上,以致於不帶小孩出門的手術日,我也忘了帶。
就在我眼睛被綠色的布矇上,一聽到吸水器和電鑽聲同時響起,不知怎麼的對未知的骨頭移植手術突發性的恐慌起來,沒幾分鐘從脊椎一路透上到頸椎的薰衣草終於發生了作用,先放鬆了我揪緊的肩膀,然後擴散到整個背,接著又從後腦鑽進去和透過精油耳塞奔進顱內的氣味互相震盪流通著,閉上眼睛,大腦裡浮出了那片紫色漸層的薰衣草田的圖像,而我彷彿是佇立在田中央的那顆綠樹,貪心的大力的嗅吸這從四周散發的甜甜的香草味,說不出來的舒心,我的嘴巴被器具架著,無法用口哈氣,只能讓它在鼻腔縈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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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鑽聲持續的在口中鏗鏘、鏗鏘的響起,震動的強度一陣一陣的慢慢變強了,骨頭底層分不清的酸、軟、痛不適感漸漸出現,我聴到醫生交代了護理師要加幾管麻藥,感覺到針頭插入和拔出,其實我已經搞不清楚到底是哪裡痛,只覺得人麻木的快昏過去了,醫生拍了拍我叫我嘴巴張大,透過口罩冒出來的含糊聲音,加上我有耳塞,她講話似乎是裝了變音器般的速度放慢、尾音拉長,跟在夢中的我講話一樣。
突然間,我的耳朵被像在晨間迷霧的葉子上滴下的露水般清脆的聲音喚醒了! 原來是護理師佛心的播放起了輕音樂,是鋼琴。我像在海裡抓到浮木般的,努力把自己的思緒從頭腦中拔出攀上了音樂,挾帶著薰衣草的香氣,從頂輪一起向有光的地方飛起,隨著琴音又快又慢、或高或低的在診間裡流串舞動起來,我的身體就這樣慢慢輕盈的騰空了、漂浮了、不痛了。不知道過了多久,流動到了診間的上方,我觀察著躺在手術躺椅上被布包満的自己,護理師努力的配合著醫生拿著管子吸引著我嘴巴裡的血水,似乎是接近最終步驟了,醫生穿梭著縫線,在那個好大的不只是一個洞口上。
「妳還好吧!再一下下就好,辛苦了!」
「還好…...有…...音…...樂...…」嘴巴仍含著器具,我口齒不清含混著血水吃力的吐出了幾個字。
「對厚,還好有音樂!」嚴肅的醫生和護理師,沒想到我吐出的第一句話不只是「還好」,居然是「還好有音樂」,不禁被逗笑了開來!其實任何一個醫生在操作這些平日的小手術上看起來得心應手,一定也是戰戰兢兢的吧! 難怪如此嚴肅,不能怪她。
是啊!還好有薰衣草和音樂當載體,讓我能在極度痛楚的不適和緊繃中,短暫的用冥想旅行帶自己脫離了受苦的身體,渡過這難熬的兩個半小時。
就在這次的因為小時候不好好刷牙所造成的二度植牙手術中,慈悲的薰衣草仍然發揮了它的作用,像是溫柔的母親對待驚恐成如孩子的我,幾乎救了我一命。
朋友常常問我,妳學這些空泛的東西幹什麼?能靠它吃飯嗎?其實它們也只是應用在我平常的自癒裡,因為大多數的時候,人只能靠自己。左腦用累了,至少還可以躲去右腦,右腦用累了,就放空冥想吧! 把自己化為空泛無形的存有,暫時休息,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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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牙科手術好幫手 (二歲以上兒童也適用)
薰衣草精油安撫鎮定(請看狀況稀釋或諮詢專家)/岩玫瑰純露止血殺菌/永久花純露化瘀消腫,這次通通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