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寒式旋風

(本文原刊載於個人臉書 2016.03)

近日，總算讀完韓寒的《敏感詞》，其實是本雜文集，一面是韓寒在2011年一整年的博客文章節錄，另一面是他十七歲時完成的《三重門》。

先不論韓寒的文筆是真是假(有興趣者可以搜尋〈方韓之爭〉)，簡易地分析韓寒之所以在中國造成一股風潮有幾個因素。首先，韓寒雖被譽為天才作家，按此來說，他的名氣、收入甚或是到才能在某種層面上定不同於我們這些平凡人，但當他在博客描述自己的生活，某些一般性的見解或對於平凡事物的看法，他與大眾之間的距離則又更接近了些，當他表達對中國政府諸多弊端、缺陷，恰好又與中國人民同處一批判立場(而以網路為場域的半匿名性質，是促成網路公開發表意見的趨勢的主因，當然便利性也含括)，其親近程度自是不在話下，第二，僅是發表意見不見得能引起迴響，韓寒的字裡行間夾雜其獨有的韓寒式文學幽默，其一是你要能明白引用文學的梗概或是歷史典故》，接著引起共鳴，這種形式的幽默是具有文學深度的，另一是即使非文學引用的幽默，他的描寫通常也帶有文學性，更令人覺得玩味，從他十七歲寫下三重門就可以看到這樣的手法，只是在當時文筆尚未成熟，大量的文學譬喻手法偶爾容易導致讀者煩躁。

再來談到B面三重門，韓寒自稱是其國中到高中三年的反映，甚或是說他寫《三重門》的核心價值是教育，在後記裡面，韓寒談到一些我認為值得思考的想法，而這些也與我自身的成長過程到現在所累積的想法不謀而合，韓寒提到在中國的教育，他們提倡通才、全面的學習，而事實上這也與台灣的教育制度差不了多少，現今教育的弊端我想，成長到大學階段，或是到大學畢業即將面對所謂社會現實的這些年輕人體悟最深刻，在十八歲以前，我們的生活只剩下讀書，讀他媽我們出了社會可能根本用不到、甚至根本不是真相的知識，這些知識就是為了應付所謂的考試制度，而我們感興趣的，不會考試的都被叫做，課外書、閒書，更荒謬的，在十八歲以前絕大部分的學生不會思考，對於社會冷漠，我們花費所有的時間拚命討好父母、討好師長、討好學校、討好這整個教育制度，這並不能責怪他們或當時的我們，我們連寫複習卷都來不及了，哪裡還有時間管社會發生了什麼事，未來要做些什麼，所以，當我們到了那個抉擇的當口，我們手握著三年來最終的分數，然後看我們可以去到哪裡，如果覺得還可以那就去吧，如果覺得不行，那就再考一個還可以的分數，然後再看看，這當中，多少人認真想過，這是我最想做的嗎，還是這是社會希望我做的，還是這是爸媽希望我做的，整個社會的價值觀已經扭曲成為，分數最高就是最好的，我們還來不及喘口氣，到面對社會現實你就只剩下四年跟你所選的這條所謂的專門路，假如在這四年你沒有一技之長、二技之長，出了社會不過就是從零開始，然後到那時搞不好你還是沒有想法，就這樣隨意找了份工，默默地年長，或是面對現實你只能在下班後摸摸你有興趣的事物，原因就出在於，我們的教育制度沒有給予我們探索、嘗試、銜接社會現實的這段時間，從輕觸到確認感覺再到完全熟悉是需要一段很長很長的思考與反芻，而這能不能夠在社會現實適用又是另一個問題。

這世界給了我們太多，卻又告訴我們的太少，但無論如何，我們都要學著構築出一個自己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