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巴黎又見卡繆

2022/05/31閱讀時間約 19 分鐘
退一步,海闊天空
瑞士自從四月一日解除新冠肺炎防疫機制起,一切關於疫情的資訊如散去的雲霧,不見蹤影。人們像從一場夢魘驚醒過來,自己幸回真實世界,眼不見為淨的心情,急著想翻篇更不想去回憶。
此時老天像給苦悶兩年又倖存的人慰勞,天晴湖水綠,人們脫下沉重的外套、厚球鞋、口罩一身清爽出門去。 朋友家人見面時,雖不免慣性的聊幾句疫情憶事,俄烏戰爭和環保,但也只輕點一下,沒人想認真去聊。難得歡樂無距相聚,盡談樂事,把握當下的美日。不想概括這景況,但這是我周遭人的普遍心情。自從打過三劑疫苗,出門戴口罩,勤洗手後,大家認為已仁至義盡,就隨境過生活,耐著性子等待病毒消逝。碰見不幸事件時,只能互相安慰支持,日子還是得過,帶著「c’est la vie !」 的想法,如此這般走到自由的今日。
然而,這樣的景況也會讓人聯想到《瘟疫》(卡繆)書中的最後一段: 大意是
«Écoutant les cris d’allégresse qui montent de la ville, Rioux se souvenait que cette allégresse était toujours menacée. Car il savait ce que cette foule en joie ignorait, et qu’on peut lire dans les livres, que le bacille de la peste ne meurt ni ne disparaît jamais, qu’il peut rester pendant des dizaines d’années endormi dans les meubles et le linge, qu’il attend patiemment dans les chambres, les caves, les malles, les mouchoirs et les paperasses, et que, peut-être, le jour viendrait où, pour le malheur et l’enseignement des hommes, la peste réveillerait ses rats et les enverrait mourir dans une cité heureuse». (http://www.bouquineux.com/?telecharger=381&Camus-La_Peste)
« Rieux(里厄) 聽著城裡歡呼的叫聲,回想起這種歡樂總是暗藏威脅。他很清楚這群人不會知道這事,也就是書上寫著的,瘟疫桿菌永遠不會滅絕消失,它可以沉睡在家俱、衣服裡幾十年, 潛伏在家裡的每個角落,房間地窖皮箱手帕紙堆裡,或許等有朝一日,瘟疫想帶給人類厄運或給他們一次教訓,它會喚醒鼠群,讓牠們死在一個快樂城市裡。 »
在巴黎又見卡繆
宣傳單 簡介
每到巴黎總免不了看幾場戲劇,上個月去時也不例外的繼續給小劇院捧場。這次給我印象最深刻有感的一齣獨白劇取自: 卡繆的《墮落》(Albert Camus, La Chute)。小小昏暗舞台上, 一個演員捧著酒杯像似對著一個不見身影的人談話;時而也對著鏡子邊審視自己邊自言自語。劇終時,那令人納悶的結局使我心思滿滿,還有些鬱卒。
《墮落》是卡繆生前最後一部完成的作品。這本才一百一十多頁的短篇敘事小說,近似卡繆的其他著名的作品如:《卡里古拉》、《局外人》、《瘟疫》等是一部具哲學意涵的故事。不過其內容以及敘述方法比過去的作品還繁複,故事發展的路線迂迴。背景的鋪陳只靠獨白者單面的敘述,難以辨別其真實可靠及客觀性,讀者只能隨著牽線人模擬揣測故事的原委;如同在夜裡濃霧中環環圈住的阿姆斯特丹摸索前行,想像這個陌生城市的景象。
這部作品也不似卡繆其他先前作品那種清澈直白敘述的風格,不見了那片地中海的蔚藍天空,只感覺像走入一個昏暗迷茫的文字世界,多元多層次的典故隱喻和現實社會的投影交織成一幅綿密繁瑣的圖案,如同人內心錯綜複雜的情緒,在緊湊的獨白敘述節奏下,觀眾一時無法摸清路線更沒時間來判斷思考。
獨白者,克拉蒙斯(故事的主人翁Clamence),穿針引線在錯綜複雜的思緒中喋喋不休的丟出信息,牽著你的鼻子走馬燈似的回顧追朔他個人的生涯。 慢慢地,他的故事竟有意無意的好像反射到聽者的心坎。也就是說,當他把自己如何從巴黎士紳墮落成陰濕低地人蛇雜處的阿姆斯特丹酒吧常駐客的心路歷程傾吐給你聽時,會讓你感到故事多少也涉及到自己。既使你可能沒做出或經驗過同樣的事,但心態上也很有可能和他相似。
「你注意到阿姆斯特丹的同心運河就像地獄的圓圈嗎?當然,中產階級的地獄,人們都做著惡夢。當一個人從外面來,逐漸穿過這些圓圈,生命—及其罪惡 — 也變得更密集、更黑暗。在這裡,我們是在最後一圈。」
Amsterdam airphoto - 墮落 (卡繆) - 維基百科,自由的百科全書 (wikipedia.org)
內容與現今的連結
《墮落》的整個故事像一齣獨角戲只靠著主人翁克拉蒙斯/Clamence一個人的單一視角以獨白的方式建構起來的。
克拉蒙斯代表的是人生勝利族成員,出身學世社會地位人緣外貌都屬上層階級,在世界之都巴黎從事律師職業,能說善辯,口碑良好,不貪也不欺負弱小,大方有禮,還常幫助人。左右逢源,花蝴蝶式的社交,不投入感情,也不在意別人,只是形式膚淺社交,不求人也不讓人依附。無所謂的人生,自由愜意。
然而,這個養尊處優孤芳自賞的單身貴族,如何墮落到孤居於低窪地寄生於酒吧? 在他人生正得意時的某個深夜,當他正舒爽的從女子家盡歡後打道回府路過橋時,瞥見一名女子彎身靠著橋的護牆,望著河時,他遲疑了一下就又繼續走他的路,沒多久,他似乎聽到了噗通一聲,之後幾聲尖叫,然後一片死寂....
見死不勸? 見死不管? 見死不救? 見死不報? 一下之間,他的美滿人生,沾上了污點,雖然沒人看見,死者已矣,但人在做,天在看。即使他沒犯下刑法的罪,但道德上的譴責,心裡的愧疚,給了他當頭一棒。平常重禮素喜歡順手幫人的他,在黑夜四下無人時,有人最需要幫忙的時候,他竟拒伸援手。這一刻,他終於意識覺醒,發現自己其實是個懦夫,假好人。像做了虧心事,他開始疑神疑鬼,感覺處處有人在竊竊私語,偷笑,對他指指點點。
當克拉蒙斯,發現自己有了瑕疵,有被責難取笑的弱點,他的水仙自尊心受損,但也沒因女子自盡這事痛苦,而是煩悶自己會碰見不知如何應對的情況,只含糊記得可能是因為太遲,太遠,才沒去救。又有可能他不想去探究的原因。
不注意則已,一旦發現自己形象的瑕疵,不順遂的事接踵而來。他的人生如同由天堂墮入地獄。巴黎待不住了,幾年之後,克拉蒙斯出現在低於地表,霧霾濃重,陰冷漆黑的阿姆斯特丹的一個碼頭酒吧裡: 以酒精,以扮演贖罪者的審判官為名與人搭話來自我紓解,消磨餘生。
克拉蒙斯和《局外人》中的默梭/Meursault成強烈對比。兩個社會背景相異,都同因一位女子的死亡而產生意識的覺醒。從《局外人》到《墮落》天使,卡繆筆下的現代人如何面對荒謬人生很值得玩味。 兩個同是沒有信仰,沒有感覺的男人,一個殺人且坦然承認並接受死刑;另一個沒真犯罪只是見人有難無伸出援手,而因此自甘墮落生活在人間煉獄。
背後的故事
卡繆秉持從事寫作的目的和理想是: 為沉默受苦者發聲伸張正義;其寫作的原則是:求真理與自由。卡繆的論調和著作幾乎都是基於他自身的經歷,經驗,所見所聞,非憑空想像純論述性。(參閱: 卡繆的諾貝爾文學獎得獎演說;https://dora2009.pixnet.net/blog/post/33640530)
卡繆在墮落的始頁前寫了一小段「致讀者」作為閱讀引導。大意是:
「故事中說話的人像在做一種算計過的懺悔。他躲到阿姆斯特丹避難--那是一個寒光層層運河環繞的低地城市;這位曾當過律師在此窮途末路的一個酒吧裡,把自己裝成一副先知隱者的模樣守候著迎合他的聽眾去搭訕。
他有現代人的(玻璃)心, 換句話說,就是受不了被人審視指責。(與其懺悔不如指控)他急著先控訴自己一番,以便更有本事審判別人。這是一種鏡子效應,觀審完自己後再把鏡子交給對方。
懺悔從哪開始?控訴從哪開始? 書上說話者是在控訴自己或在控訴整個時代? 這種鏡子遊戲裡唯一的真理就是:痛苦以及其隨之而來的一切。」
此書難懂之處在於它集結了各路古今寓意典故以及作者對自身及其周遭主流知識圈的影射與批判。複雜迂迴的自我質疑與探討,圍繞著一個「愧疚感」為核心,反應出當時作者本身不常表現出的悲觀陰鬱的一面。
卡繆因其作品《反抗者》備受當時以沙特為首巴黎文壇主流的反彈譏諷和排擠;加上其患有憂鬱症的妻子因承受不住卡繆的婚外情(雖然雙方早已默許),曾兩度企圖自殺。有一次她從陽台正要跳時,幸好卡繆及時抓住!妻子的痛苦對卡謬是種懲罰,他為此極度焦慮愧疚,他怎能承受妻子(甚至任何人) 因他自盡! 然而感情之事怎能控制,況且卡繆又是一個渴望愛的多情種。身為丈夫既想保護照顧妻子又不願受感情束縛綁架,在他內心苦悶擔憂的同時又被同儕孤立,這是卡繆在此時期腹背受敵的窘苦情境。
克拉蒙斯似有卡繆的影子,書名《墮落》多少也影射妻子的跳樓事件。主人翁因經歷到一個抉擇與挑戰沒應對得當而後悔,也覺醒到自己過往富貴完美人生的脆弱和荒謬。他不能再踏實傲然無所謂的過日子,他已不再是完美自傲的水仙。一下子墜落神壇,他嘗試各種方法忘掉此事,但冥冥中一直總有個笑聲在提醒他這件糗事。
他發現此事將永刻於心,但又無力去想辦法正面解決這心病,重新站起來。所以自甘墮落,藉酒消愁,寧願在地府稱王,當審判官;至少仍高人一等,比下有餘。好像審判愈多罪人,自己的罪就可減輕似的。
他其實是可以修正自己,過一個較有意義較有愛心的生活。但他選擇抹掉已經發生的事,假裝沒發生過,或用審判別人來減輕自己的過錯。他其實能掙脫但沒力氣動。意願被肉體綁住,在煉獄中,只喋喋不休的掩蓋良心意識的掙扎,沒有意願努力自救只想自我麻痺。
https://fr.wikipedia.org/wiki/Les_Juges_int%C3%A8gres
原掛在吧檯後面的那幅名為〈正直法官〉的失竊名畫,被他藏置在自家的櫃子裡。而歷史如那幅被偷走的世界名畫,徒在空牆上留下畫框痕跡,如今只剩隱隱可見的輪廓。來酒吧買醉的熟客僅知道此處曾有過一幅畫,卻不知其驚人來歷更不記得其內容! 傳統價值被打到冷宮,1936年 Jan van Eyck那幅於失竊的名畫「正義判官」,不知為何掛到墨西哥城酒吧的牆上,然後又輾轉被克拉蒙斯藏在自家的櫃子裡。
正如同活在二十世紀中的不少人選擇不回顧,不記取教訓。剛活過希特勒種族大屠殺,人們竟又被新的暴力革命思想所誘,寄望打倒一切制度,以共產鬥爭集中營勞改專制為模式改造世界….然後--然後,殘忍的歷史又重演了。
看到故事終了,克拉蒙斯已墮落到(但丁《神曲》中的地獄)第九層--地獄的中心,萬劫不復,他將繼續承受他的夢魘,也認為若再給他一次機會,他還是會重蹈覆轍,繼續活在:太遠了--來不及了--本來應該做但沒做的懺悔中,反正河水那麼冷,還好人生只活一次,沒機會再重來。
換個角度來看,也許到此田地,他已看清了自己的平庸實相也體認了命運無情的本質,接受這荒謬狀況才能繼續演完人生;因此他每天到酒吧有模有樣的扮演贖罪者的法官。他這心境會讓人聯想到卡繆的《西西弗的神話》中的名句:「(我們)應該想像西西弗是幸福的。」
當時的摩登現代人
在《墮落》中,卡謬描述他那一代的(l’homme moderne)也就是那些克拉蒙斯的特質是:自私,自閉,自娛人生,不知正義和責任為何事。在那虛無主義當道的時代,一群知識分子,能帶動政治風向和思想潮流。他們許多是第一次大戰的孤兒,如卡繆;經歷過第二次大戰中希特勒的種族屠殺。他們屏棄宗教信仰與文化傳承,善用各種極端的口號和頭頭是道的理論煽動人心。他們欽慕共產主義的革命情緒也想跟進,做政治大清洗,報復鬥爭,推翻摧毀傳承重建新秩序。為了理想,即使犧牲再多性命也在所不惜。
卡繆深知暴力革命最大的犧牲者是底層無辜的平民老百姓和熱愛自由的人士。改革並不代表暴力革命。他反對共產主義思維,更極力譴責蘇聯階級鬥爭大清洗及獨裁專政。二戰之後,暴力繼續延燒,殖民地的獨立反叛,韓戰越戰冷戰接踵而來。
1957 諾貝爾文學獎
卡繆與時俱進走向我們
行筆至此,發覺還沒談到主題的軸心。關於卡繆這位來自地中海的陽光哲人,實在有說不完的事。在此只以《墮落》一書中的幾個點切入,否則想都想不完。這本書能這麼觸及我心,也許是因其內容讓人聯想到目前我們正面臨的社會和國際局勢熱題;比如,新冠肺炎,民主與共產獨裁,戰爭的正當性,核武威脅,網路社群的中立性及道德界定,媒體文字工作者被成為一種統戰工具,網路任意霸凌或惡意散播危言聳聽的假消息等等。
卡繆在諾貝爾得獎致詞中強調,一個文字藝術工作者之所以寫作是想為承受歷史的人發聲。其職業操守的堅持是自由與真理; 換句話說,真誠自由的寫作不能受到外來的牽制,作品必須是真實準確不欺不瞞。尤其是新聞報導,他的另一個專業,絕不能妥協,就事論事。
卡繆一生常是走在時代的前面也常與當時主流逆行,因此難免被誤解,排擠,損譽。而時間和歷史為他正名。尤其在今日新冠肺炎未除,俄烏戰事仍僵持不下,國際輿論意見分崩離西,兩大陣營開始集結對抗之時。從上世紀二戰後,世界各國好不容易經過一番的努力所維持的制衡機制正面臨瓦解危機。
同在致詞中的另外的幾句也很合時宜,如: 這代人必須在摧毀性核戰的陰影下養育下一代和從事工作,誰能要求他們樂觀….這一代人的使命在於防止這個世界分崩離析….今日平庸無能的政權能摧毀一切…知識分子自貶身價做仇恨和壓迫的奴役….這一代必須盡快建立國與國之間以平等為基礎的和平….望與全人類重新建立一個「約櫃」
黑腳哲人的陽光思維
卡繆精彩的一生,非凡的成就得來全費工夫,他的力量和思想泉源來自父母和恩師的孺慕之情,阿爾及利亞的陽光、沙灘和海。他寫作的靈感來自親身閱歷,精神和體膚的感覺以及細微深入的觀察和探索,他不願以學術思想為起點,再找實例當輔佐的傳統程序。他比高坐殿堂指指點點議論紛紛的布爾喬亞族學者更懂得平凡辛苦人所需。他浪漫的英雄式的想為所有苦人爭取自由平等與尊嚴,是因為他對人的熱愛。他的吶喊穿越時代,傳到我們這一代,一個未經過戰爭也未被統治或剝奪人權的一代人。
我們生在(算是)物質豐富,和平安定的社會裡。對上世紀卡繆那代人的慘澹記事沒太多交集,像聽老故事一樣,聽完就算。還天真的以為,人類的生存精神已從自由平等移轉到大家一起賺大錢的方向。沒人想打仗或爭主權,唯富是途。亡國感,危機感是純聲量或真意識?人們其實更想看嘻哈人生。
然而,隨著國際情勢的轉變,近幾年來國際局勢愈來愈緊繃。專制強國又開始公開的拓展領土,發展核武威嚇他國。卡繆所指的克拉蒙斯族,至今仍存在我們的社會裡、仍操控媒體空談闊論,不少人士,寧願為強國奴也不願做捍衛小國的中間分子。想當年卡繆站在少數群中吶喊警惕實行共產極權主義的危險時,有多少人聽進去?等慘劇發生,勞改、清算鬥爭、大清洗、文化革命發生時,人們才看見嚴重性;而當初那群親共人士見到慘狀,只能摸摸鼻子私下說:好里家在,沒發生在法國⋯
卡繆和我們的距離
他是法國最年輕的諾貝爾文學獎得獎人,才44歲。他來自貧困的法國黑腳家庭,還在繦媬中就成了戰爭孤兒,母親靠幫傭持家,他根本無前途可言。但他遇見了一位愛護提攜戰爭孤兒的小學老師。一路幫助拉拔他才也機會走上求學之路。
法語並非他的母語;從小最親近他的母親,有聽力障礙,說話困難,只是默默的無限的愛著這兒子。一個說方言的孩子。難以想像他法語寫作驚人的造詣。
對父親的印象只來自一個人家敘說給他聽的故事:戰爭時期,父親和同伴去換班站崗時,發現兩具已被殘忍割頭殺戮的同僚形骸。他的同伴見況說那是兵家常事,只能認了。話一說完,一向寡言的父親,竟大發雷霆說道: " Un homme ça s’empêche. " 「這不是人能做的事!」一個人有何權利處置另一個人? 這句粗短的話,是多麼的深刻! 它成了父親留給他的智慧遺產。卡繆一生反暴力,反死刑,反互相廝殺報仇;他的la pensée de midi / 正午思想論述都是由此而來。
卡繆靠著這三位兒時家鄉人的啟蒙,走上了文字工作者之路,他所承載的使命就是由此奠定方針的。這一個生長在殖民地的貧民區slum的底層人,像顆火熱的太陽充滿能量,也像一顆明星能在夜空裡發光,引導迷途之人,照亮陰暗角落。如他所言,出生在這樣的一個殘缺又無知的家庭,雖貧猶富,因為這裡他擁有母親,如鄉土母國,給他沉默卻無限的愛與關懷。沐浴在慷慨的太陽,沙灘,海風,大浪裡,他擁有無上寶藏,他珍惜。這也是支撐他走向混淆大世界的心靈依靠。「在陰寒的冬季,我心裡永遠懷著永遠炙熱的夏」,他這麼說。
卡繆深得人心之處是他接地氣,他有才氣,有骨氣,有義氣。他博愛慷慨不記仇,不忘自己出身因而不忘世上苦人。他有陽光般的笑容,幽默,又帥又熱情,一個地中海的個性,光芒四射。
他的一生就是一個哲思三部曲的典範故事:荒謬—反抗—愛(生命,人)。短暫的生命,意外結束也算是一場荒謬人生的寫照。46年的生命卻有令世世代代說不完的故事,學不完的智慧。他始終自認自己是阿爾及利亞作家,而他的精神,我們其實也可套上這三個代表法國精神的: Liberté自由、Égalité 平等& Fraternité博愛!
致卡繆!
線上參考資料:
http://pointcontemporain-pratiquescritiques.com/labsurde-comme-point-de-chute-1-3/
https://excerpts.numilog.com/books/9782705917463.pdf
P.S. 關卡繆的中文資料很多,他的生平事蹟在此略過,不多重複。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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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éman /蕾夢,通稱為Lake Leman; Lake Geneva/萊芒湖;日內瓦湖, 是瑞士最大湖,也是我生活的場景。久居此地,隨筆記下了不少本地人生活寫照和歷史人文軼事,想藉由此平台與讀者分享切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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