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來說一個故事,一個終結我另一個寫作專題「一萬次倒數」的原因。
在110年8月初的某一天,我也無法清楚記得是哪一天了。
那一天,我與我的直屬小主管發生了爭執,我面質了有關他的那些隱性攻擊式的不公平對待,使用這些針對性行為來藉故挑剔我的工作表現,或甚至是用不符合「尊重」的方式來指責我因為懷孕而無法做到的事情,或者是用我無法控制的因素來譴責我,例如因為懷孕初期賀爾蒙影響的高低情緒起伏和容易疲憊倦怠。
對,當時我懷孕,而且還未滿3個月。
他(和它們)嘴巴上說著尊重和包容,但卻不斷對我做出製造壓力及不利的行為,那些我因需要休息而無法參與的事,會不斷故意在我面前提起,甚至假意詢問我是否要參加再自問自答說出我因為懷孕無法配合;遇到我的業務工作,對上級「委婉」陳述我的「力有未逮」,然後遇到突發狀況,也不懂得「輕重緩急」要求一位孕婦利用夜晚的休息時間(22時以後)進辦公室辦公,做我明天早上上班再做也來得及的事情。
關於他與我的事,說再多也無益,我這次要說的故事是我想要求助但卻被狠狠拋落的事。
那時候的我不斷地哭泣,覺得這個世界讓我活得很辛苦,而且我沒有用氣面對接下來還得花費許多心神養育的新生命,在充滿敵意的工作環境,我無人可傾訴,我只好選擇撥打「生命救助專線」。
撥通時,一個中年男子接聽了電話,當時的我泣不成聲,我努力抑止哭泣訴說我需要幫助的原因,但當時的我只能努力說出
「我好累......我覺得活著很辛苦......」伴隨著哭泣,
「我聽不清楚你在說什麼」,
「我真的覺得活得好累.......」止不住的哭泣,
「......」,
「我覺得活著好辛苦......」,
「你先跟我說你的年紀和你住哪裡,讓我登記資料」,
「......」不斷啜泣的我,還以為我打錯了電話,
現在或許已經過了當時的情緒,才能說出這樣的事情,其實當時的我......
當時腦中的想法「他的聲音聽起來年紀就跟那位主管一樣,都是該死的沙文豬,沒想到我再怎麼逃都無法逃離這些沙文豬,為什麼這些沙文豬這麼多,為什麼沙文豬都不會死或者離開這些位置,為什麼這些沙文豬不能放過我,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我到底要逃到哪裡去才不會再遇到沙文豬,我真的只能去死了嘛!!!!????......」
因為有些時間了,而且當時的我太怯弱,不敢正視自己的這段經歷,我未能即時寫下和記錄下來,所以我只能寫下殘存最大塊的記憶拼圖。
但是他不顧我的哭泣聲和求救訊息,只是一昧詢問我的年紀和位置,只為了登記資料的強硬態度,我至今想起來還是會讓我氣憤
最終,我掛了他的電話,陷入了更崩潰的黑暗中,我真的很無助,我真的只是需要有人可以聆聽我和幫我,所以抱持最後一絲希望,還是撥打了這支電話,希望這次能夠抓到一絲希望。
感謝後來接聽的這位女士,她靜靜的聆聽了我好長一段的哭泣和語無倫次,她等待我冷靜的喘息時間,緩緩地先給與我同理和表達她其實都有在電話那頭聽著,「第一步:同理和傾聽」,她做到了(說來諷刺,自己都選擇進修心理諮商系別,但還是沒有能力先幫助自己),其實我忘記她後來說了什麼,但是我能感覺原本自己失速從高空墜下的途中,有人拉了我一把,降低了落下的速度,能讓我自己復原受傷的羽翼,而讓我能夠活下來,寫下這段經歷。
當然,我也有告知我前一通播打這支電話所受的待遇,我電話裡是說「希望能夠反映有這樣的接聽人員」,但其實我希望「他去死」,因為他那樣的話語,真的會讓原本就已經失去生存希望的人,果斷自戕。
先生,你既然去這樣的地方擔任接聽人員,就是為了阻止憾事和接收「求救訊號」,不是要你「完備求救者的個人基本資料」,如果要進行電話反追蹤,讓對方通話時間更久一點,他這的作法也完全不及格,真的非常差勁。
在這次的通話經驗就讓我受到了生命值歸零的一擊,原本還奢望有一萬次零星的攻擊,天真的我不知道原來真的有「一招斃命」。但感謝我的孩子要我再撥打一次電話,我當時也不知道為什麼感覺到一個指令「再試一次」,或許是已經過往且疼愛我的奶奶,但當時有股力量要我抱持希望「再試一次」。
所以我想要告訴自己或者有跟我一樣處境的人
當想要去死的時候,反正已經沒什麼好失去了,再打一通電話也無妨,就打吧!在每個最後一次前都這樣想。
抱持這樣的心態,不斷打電話,總會遇到一個願意接住或拉你一把的人。
最後,我沒有要批評從事生命救助專線的人,只是或許你的同伴中有不適合的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