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然(二)

國中，是一個耳下三公分的年代。

當時「打薄」這句名詞還很新穎，對於當時的學生來說，起碼上學不會頂著一頭沉重上學。

而我，即使頂著一顆小清新的頭，走起路來一樣畏畏縮縮的。

回想起國中時的我，是那個樣子的......

「在照相機鏡頭前，努力微笑的我，即使成績不理想也努力孤燈夜讀的我、被同班同學嘲笑、外型微胖的我」，這是國中三年來，對於「我」的描繪及解讀。

那樣曾經放鬆開心的笑，已經從地球上消失幾年了，我不知道。

還記得這是國一上學期發生的故事：

同班的一位男同學，覺得打我的後腦勺很好玩，每次經過，總會打一下我的頭。那年春天，微微的風吹過每間教室，鏡頭拉向我的那一刻……是的，沒錯，我又被那位同學打了後腦勺了，於是，我再也不忍了，跟他來一場走廊追逐戰。

由於我的腿肥肥短短的，根本比不上對方，加上我不喜歡出風頭的個性，我追逐到一半，直接停了下來，默默地走回教室。

第一，我沒有把握可以跑贏比我腿長的他。

第二，我怕周圍的人將目光移到我身上。

隨著上課鐘聲響起，同學們各自回到座位上，老師也走進教室，準備上課。

然而老師漂亮卻嚴厲的目光，突然投向了我，我笑嘻嘻看向老師，不覺得老師在生氣，大概是她長得很正的關係吧，很難不對她笑。

老師此時生氣地回應著：「笑什麼笑！你不知道不能在走廊上奔跑嗎？！」

這一聲喝斥，讓我收起了開朗放鬆的笑容，連面對照相機拍照的時候，笑容也是擠出來的，那種勉強的笑容。

你一定會想這個老師夠倒楣的，才罵一次就讓國中小孩憂鬱這麼久？

你問我當時為什麼要這樣？

我只知道當我每次對鏡頭笑的時候，我必須很努力很努力才能擠出一點點笑容，

然而我再也笑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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