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友在高中很受歡迎,她身材高䠷修長,五官清秀,成績中上,高一不分班成為同班同學,高二分班時,她進了資優數理班,班裡女孩少男孩多,蘊釀了許多少女萌動的戀愛故事,而我是文組,全班幾乎都是女生,我們倆過上了完全不同的高中生活。
畢業後,她跟父親一樣,從事教師的工作,從補教業開始,到國中小學當了十年代課老師,現在終於成為正式的國小教師,也有了自己任教的班級。
B友個性外向熱情,會主動與朋友們保持連絡,所以邊緣如我,才能一直在長大後相約見面,與預想不同的是,總以為異性緣好的B友,追求者眾,應該會早早找到另一半,未料她的情感路上異常坎坷,甚至連幾段正常的長期感情都沒有,大部分都是遇到騷擾暴力或是恐怖情人,以分手告終,從來都沒見過她的戀人,在她的故事中,對方不是太年輕不成熟,就是活脫脫幻想小說中的霸總,三十歲前見到B友,她總是繞著自己的感情困擾,天花亂墜地說上一堆,我也當作故事一笑置之。
後來再見到B友,開朗健談依舊,只是當年少女身形已不復見,當然人都會變,畢竟都過了快三十年,有誰能不變呢?有些人是改變了外型,有些人卻是心中已經滄海桑田。
每次見面,她總要談到當年高中的男神和同學們,他們對我來說只是一堆模糊的面孔,我連自己前幾年的事都記不清,她卻總是如數家珍,也許這是我們唯一共同的話題,亦或許高中是她人生中的高光時刻,純純的初戀和熱血的校園回憶,值得一再回味?對我來說,只是傾聽著她一腔熱血,一再地憑弔青春的戀情和美好。
現實生活中,她努力地安排自己的生活,工作之餘去念研究所,上芳療課,寶石鑑定課,考取執照,作志工,參加各種活動教學、宗教心靈課程,見網友,異常地充實忙碌,令人不禁佩服她滿腔的精力,但是似乎這些都沒能滿足她,反而有種必須要將生活填滿的焦慮感,究竟在追求什麼呢?
不清楚這些年她錯過了什麼,只知道她似乎追得很辛苦,她說自己體質敏感,容易感應到各種磁場和無形,無論是人際關係,還是租屋都受限制,身體狀況也被影響,這麼多年,她似乎沒發展出保護自己的方法,可能這是為她自己的人生挫折下的註解或開脫之道。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方式來對應人生,或許這就是她的方式,高中生活回憶是她永恆的伊甸園,在外人看來,她困在其中無法自抑,但或多或少,她還是從中汲取到了面對現實生活的力量,畢竟她在高中是個青春亮麗的女神,而我卻是沒有體會過這樣的落差。
若活到了八十都還在聊高中生活,亦算得上是一種精神穿越,是一種浪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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