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想聊聊劇團工作時遇見的朋友。
今年,是他待在劇團的第 8 年,從一位美編設計,磨成了最熟悉劇團行政的人,大事小事無不經手於他,年長的行政總監需要他這樣的一位記憶抽屜,隨時從他身上調度資訊。相較於企業行號,年資和職位在劇團也不大管用,並不會帶來收入的加成,頂多說話比較多人聽。他一人肩負總監的左右手,有時開天窗他補、有人捅簍子他擦屁股。若情緒能被用曲線描繪,那他的緊張、焦慮、鬆一口氣,勢必用小時為計算單位。
所有人給予他的評價:「任勞任怨。」
他最常講的一句話:「該死的又來了。」
數月的觀察,我發現他的設計、辦事能力極佳,待在這團裡可說大才小用。我好奇這劇團到底哪兒迷住了他,得到的答案是「沒有,剛好待著就那麼多年了」。談話間,我捕捉到了另一則關鍵訊息,他其實有一件很想做的事。
他說:「我也有過拼盡全力的一次,但有只有那次。我學了 1 年粵語,行李收一收飛往香港,參與近 1 週的徵選,人家根本看不上眼。」
他說他禁不起第二次準備充足後的劇烈打擊,這 10 年間也曾想過再追求一次理想,或者離開這勞碌的劇團。倘若離開後又被拒絕,又或跳槽後持續勞碌呢?所以,還是算了吧,待在這往第 9 年前進。
這是不是一種自由?困住行動卻讓自己保有選擇,選擇不承擔失望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