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最後的時間留給家人吧

更新於 發佈於 閱讀時間約 5 分鐘

對書菲來說,最傷心難過的記憶就是媽媽在安寧病房的那段日子。

雖說生老病死總是人之常情,但是在短短幾年之間,不斷經歷家人、朋友的生病、醫院往返、癌症、化療放療.....還是不能接受。

每個家庭都有不為人知的故事,曾經書菲是當事人,在書菲的故事裡有許多無法說出口的事實,畢竟父母之間的恩怨,不是子女可以隨意評論,更何況媽媽已經過世,有些閒言閒語也不想再解釋。

但最近書菲看到別人家的故事,這次書菲是局外人,書菲激起同情心想要協助,但是理智告訴書菲...最後人要走了,還是得由子女及家人處理後事,怎麼樣也輪不到外人啊~

再回想當年書菲母親過世前,曾經轉院多撐了一個半月,有天,書菲母親跟書菲說「我真的撐不下去了,妳幫我想想還有沒有什麼需要我親自處理的?」

書菲忍著淚水說「應該沒有吧」。

其實書菲心裡明白,母親放心不下書菲,總覺得她有留一些麻煩給書菲,書菲心裡也明白,現在除了面對之外,也沒其他辦法。

連續幾日的煎熬,書菲壓力大到大出血,有天書菲接了女兒下課去醫院看母親,原本書菲假裝沒事,但那天血量有點驚人,書菲只好跟母親說要提早離開去看醫生,因為連續出血幾天,血量太多了,書菲母親還交代書菲女兒好好看著她媽媽。婦產科醫生跟書菲說她是排卵期大出血,壓力太大了,要多休息,書菲眼淚馬上滴下來「我媽還在醫院,我沒辦法休息。」

書菲母親的肺積水越來越嚴重,原本書菲母親還在擔心月底要轉院的事情,因為醫師說安寧病房只能住一個月,但是有天書菲母親抽肺積水抽出來是一桶血水時,醫師跟書菲說「狀況不好,妳媽可能撐不到月底了」,本來書菲還在跟其他醫院喬病房,後來書菲就跟母親說,醫師說不會讓妳轉院,不用擔心。

後來,書菲母親越來越喘,嗎啡施打的次數越來越多,最後幾日,醫師不斷跟書菲母親確認還有沒有想見的人,想完成的事。

書菲也嘗試詢問母親是否要弟弟來醫院看看,書菲母親說「妳叫他來,我馬上斷氣」,書菲只好閉嘴。

過幾天,書菲又詢問母親是否可以把母親的車子留給弟弟,書菲母親說「不要,留給他也不會珍惜,妳不要就賣掉吧」,書菲只好再度閉嘴。

直到醫師確定書菲母親沒有心願未了,就跟書菲說「我已經放棄問妳媽媽想不想見妳弟了,我問了好多次她都說不要,因為她的肺積水已經很高了,快要不能呼吸,她一直叫我按時幫她打針,如果沒問題的話,我就會開始幫她打鎮定劑、抗憂鬱劑、嗎啡,這三針每8小時打下去,敖不過周末」。

書菲聽完之後,離開醫院一路哭著開車去上班,記得當天是星期四,書菲在車上還打電話跟同事說「我真的好難過」,同事安慰她說「最後只能讓媽媽睡著離開才沒有痛苦」。

那一陣子,書菲都要壓抑情緒,每天在上班前先到醫院再去上班,書菲向來不讓人看到她的軟弱,總是佯裝沒事。

星期五早上,書菲9點左右到醫院,書菲母親還在睡,10點左右,「所謂的表妹」帶著一位朋友衝進病房,一進病房就大聲嚷嚷「跟著菩薩走、跟著菩薩走」。

書菲說「我媽在睡覺」,「所謂的表妹」說「把她叫起來」,然後就去拍拍書菲母親,把她叫醒。

書菲母親醒過來,不是很清醒的搖搖手,那位不速之客還說「妳認得我喔?」

書菲母親只好把搖手改成請她們離開的手勢,看護看到了就抓著書菲母親的手說大聲說「大姊不要怕! 我保護妳!」

書菲也趕緊大聲說「請妳們出去

後來,書菲母親把護理師叫進來問「為什麼我會醒過來?我不是說就按照時間幫我打針嗎?我醒過來就會全身痛,我好不容易睡著,為什麼把我叫醒?不要吵我睡覺好嗎?」。

然後書菲母親走下床,請護理師幫她把床鋪好,她要準備睡覺。

大約11點時,書菲的律師來了,書菲律師來醫院是因為書菲前夫不願付撫養費提抗告,律師來請書菲簽委任律師函,順便來看書菲母親。

書菲母親一看到律師就說「後續就麻煩你了喔

律師一頭霧水說「應該沒什麼問題了,該拿回來的重要東西都拿回來了」。

書菲心裡明白,母親擔心的是那兩個不速之客後續又會找書菲麻煩。

故事說到此,書菲就想問問:

究竟硬闖人家病房,又沒禮貌地把病人叫醒,叫病人跟著菩薩走是要做什麼?請問這兩人的意圖什麼?人家的家務事需要兩個外人來閒扯什麼呢?

書菲只想說, 最後的時間就留給家人吧,這是基本禮貌,也是基本的尊重,不是嗎?讓家人們好好的告別,此生畫下完美的句點,這是安寧病房最大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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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的創作寫實又殘酷,真難想像一個女人如何撐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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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予媛的沙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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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故事總是經過淬煉才算完整。孤立無援、孤單寂寞、傷心、憤怒、悔恨、害怕、擔心、絕望等情緒只會讓自己生病,把生命的掌控權還給自己,做自己心靈的主人,讓我們一起學習自我療癒,提升正能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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