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智症觀察日記. Ep 26 | 我的頭很暈

2022/12/12閱讀時間約 2 分鐘
當天早上阿嬤起床後說頭不暈了
12/3 夜裡,我偶然被一個聲音喚醒,當下一聽就知道是阿嬤的聲音。我起身走到阿嬤房間,看到阿嬤一臉憂愁坐在床邊
「我的頭很暈」
阿嬤一手在頭頂繞圈圈,眉毛深鎖,一邊說自己頭很暈,除了阿嬤用中文表達讓我感到訝異,我能感受到阿嬤很盡力地想要表達「我現在很不舒服但不知道怎麼辦」。當然,沒要多久,阿嬤的呼天搶地還是讓我們全家都醒了。
我沒遇過這狀況,至少,我沒有碰過半夜突如其來的頭暈可以怎麼解決。不過,我媽反而認為一定是天氣太冷(天底下的媽媽似乎都認為天氣冷是萬病的起因)因此立刻去搬了棉襖下來,我則去抽屜找普拿疼。換好棉襖,吃完藥之後,大家各自就寢,唯獨我將自己的枕頭和被子拿來跟阿嬤一起睡。
對我而言,阿嬤更有可能是作惡夢而驚醒,當下只是需要有人陪伴,頭痛或者頭暈很有可能只是轉化過後的求救訊號(像是某次阿嬤半夜叫醒我,說她夢到蜘蛛精了,要我把它打死)。睡在阿嬤身旁時,她仍不斷說著自己頭很暈,還想再吃藥;在那當下,我幾乎陷入兩難,一方面我無法確切得知阿嬤的狀況,另一方面則是不該這麼頻繁地吃普拿疼。我只能無奈地說藥效等一下才會發效就不會頭暈了,來回重複約半小時過後,阿嬤突然作勢想要起身,一見狀我也走到床頭扶阿嬤,阿嬤走到廁所後便吐了一地。
「難道阿嬤真的頭暈嗎?」
那一刻我的內心有些微動搖,一邊幫阿嬤清理的同時,心裡也正盤算著要不要聯絡急診室。然而,阿嬤此時自顧自地走回了房間,蓋上棉被後說自己要睡了,不再說自己頭暈。沖刷完阿嬤的浴室後,那晚我便決定不睡了,以便應付其他突發狀況。慶幸的是,從凌晨 3:00 ~ 7:00 我坐在客廳只聽到阿嬤的打呼聲,而非聽到她再度再度呼喚我。
早上當我叫阿嬤起來吃早餐時,也順道問了她還會頭暈嗎,阿嬤反而一臉疑惑看著我說
「為甚物會頭眩?」(為甚麼會頭暈?)
好吧,看來阿嬤果然忘了昨晚發生了甚麼事。反倒是發現我的棉被已經被摺好放在一旁,我便好奇問了一下阿嬤為甚麼我的棉被摺得這麼整齊?
「因為恁習慣毋好,起床攏不摺棉被。」
(因為你習慣不好,起床都不摺棉被。)
估計是因為阿嬤的潔癖發作,因此順手幫我摺好了棉被。偶然聽到阿嬤的責備,在那當下,反而讓我覺得是個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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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物理到電機工程再轉到資訊傳播,最後落腳在社會學。衣櫃拿來當書櫃擺的人。我常在媒介生態學、傳播理論、社會學、心理學、哲學游移;期盼有天無產階級可以推倒資本主義的高牆的兼職家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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