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有個機會,經由老師的邀請跟翻譯研究所的學弟妹分享自己一路走來的職涯歷程。看著底下的學弟妹,還有他們會前的提問,也彷彿看到了當初的自己,那種在強者環伺而職涯道路不明的狀況下,混雜著期待和焦慮的心情。
在研究所求學期間,每一次跟同儕的口譯練習中或老師的點評,都像是一次次模擬著未來職涯的模擬考,往往從旁觀者的角度,看到自己的不足,卻又要持續保持信心,繼續著下次的練習,以及預備著未來職涯來自更多非翻譯相關專業的人,無論是聽眾、讀者、客戶等的持續檢視。
走向了比較不典型譯者道路的我,投入企業工作十多年,看起來好像有些資歷,但其實也一直不斷地在過程當中問自己,是不是有持續進步?是不是有走在自己心甘情願且相信的道路上?
職涯選擇即是自我角色養成遊戲的腳本
關於職涯的選擇,與其說是個遵循大數法則成功樣版的複製,反而更像是角色養成遊戲的路徑,每一個對於角色的資源投入、與外在環境與人事物的碰撞,加上角色本身的歷練,形塑了角色最終但仍可持續優化的樣子。
或許關於職涯選擇,我跟許多人一樣,都曾走進曾以為是坦途但其實是誤區的地方,在當中打轉或是不明所以的日子,忍受著工作與生活不適配的不耐,偶而想起仍舊可感受到那樣的侷促不安。但所幸時間給予的積累與職場經歷的淬煉,讓認識自己成為這一路走來最寶貴的收穫。
三個曾經我以為,但後來並非如此的發現
一、從灰姑娘的玻璃鞋到阿拉丁神燈
曾經我以為,找工作就像是王子的隨從拿著灰姑娘掉下來的玻璃鞋,挨家挨戶地去找那個穿得下玻璃鞋,王子只有一面之緣、共度一晚即讓他魂牽夢縈的女子。適合的工作,好像那雙被遺落的玻璃鞋,會等待著它的主人,會有那種天造地設、剛剛好的適配。
然而,後來我才意識到,與其說每個公司都在拿著玻璃鞋尋找他們的灰姑娘,倒不如說每個招聘的公司,其實都像是阿拉丁神燈一樣,好幾個願望都想要一次滿足,而不管那個人是誰。而每個職場人所能盡到最大的努力,反而是讓自己的才能和資質可以外顯、能被感知甚至透過資歷積累與協同合作加乘而放大,成為主動爲企業創造價值而非只是靠時間消耗換取金錢的工作者。
二、從登高大賽到Google Map 動態路徑修正
曾經我也以為,職場就像是比誰最先攀上組織階梯的競賽,像是101登高大賽一樣,只有努力、腳程快,才有機會成為那最先登頂的少數人。
然而,隨著科技革新帶來的技術典範轉移,當許多需要親力親為的工作,隨著遠端監控、生產力工具的優化,甚至因為像是疫情、貿易戰、通膨等黑天鵝事件,組織的階梯的踏板看起來更少也更小了,更扁平的組織、更精簡的人力,都預示著光有努力,或是投入更多的努力似乎不再是可行且唯一的路。
我實際經歷的其實更像是Google Map的使用情境,當初設定好的出發時間跟目的地,隨著外在環境與自己條件的變化,當初想著可能是條坦途或是可行道路的方向,或許早已經壅塞塞滿了先行者;當初看起來如明日之星的產業,等自已初入職場時早已有邁向夕陽產業的態勢。與其執著要走當初設定好的路,爬別人也曾爬過的階梯,或許我在邊走邊修正路線的動態過程中,反而發現了預料之外的風景,也培養了可以隨機應變的彈性。
無論是從內部譯者到業務行銷甚至是公關領域,在跟環境互動與碰撞後,對於自己與自己所具備能力更深層的認識,彷彿是我的指北針,一路引領我持續走在雖然看似不起眼、不典型卻只有自己知道自己能力是能夠有效發揮的道路上。
三、從贏者全拿的賽跑到每個人都適得其所得BabyBoss
曾經我以為,職場就是個贏者全拿的遊戲,就彷彿是賽跑一樣,能出線的永遠只有第一、二、三名,如果在前三名之外,或許就註定了一路普通的命運。
然而,從過往的經驗告訴我,其實職場更像是個BabyBoss的遊戲,每個人都可以扮演自己合適的角色,而在贏者全拿的表象之下,其實有更多因為專業分工與異業合作而開展的利基市場,從我們以前難以想像的職業像是YouTuber、Podcaster、電競選手甚至是職業說書人,人的價值展現,不必然需要投射到企業這塊螢幕上,而是可以投向似乎更小眾但卻更聚焦的市場。
而像是BabyBoss鼓勵孩子探索職業可能甚至是模擬的遊戲方式,也是身為成年人的我們可以學習的精神,試著用最小成本去試驗自己的點子、想法甚至是職業選擇。無論是透過自媒體創作、實習甚至是志工,試著把自己的技能與經驗丟到真實市場裡,並聆聽市場所給予最真實的回饋;同時也保持彈性,讓自己在風險可控環境之下,隨時保有加碼投入或是轉身的餘裕。
認識自己的有所不能與有所當為,才是職涯發展的指北針
在上班十年以上的時間後,或許我不敢說自己已經精熟上班這門藝術,但或許相比於十年前的自己,我可以更自信地說,透過這十多年的歷練與跟環境的互動,我更認識了自己的有所不能與有所當為,也更清楚地看見——身為一個人的價值,從來不該是身上的那些標籤,而是當我們回首所走過的路、碰過的人、所經歷的事,是不是都能對現在的自己更加滿意,也更能確信這個世界,因為自己一點點、持續的付出,能不能有些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