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去到一個空無一人的堤防,提心吊膽的走上去。
一個人都沒有,只有鳥飛來飛去。
野草有人收拾過,堤防路面乾淨整齊,應該是可以放心走路的吧。除非路邊衝出一個人,手上有棍棒刀槍,把我打暈拖走。應該是安全的吧。
社會新聞看太多就是會這樣讓想像不斷蔓延。
我真心害怕的走了幾步。後來是被天空的老鷹吸引走的。牠一直畫圓、盤旋,慢慢遠走,「怎麼能一下飛到那麼高的地方啊」,又跟著牠轉到堤防的另一邊。我跟了牠三分鐘,一直到看不見。這三分鐘也突然讓我覺得「這裡應該滿安全的吧」才慢慢放心的往前走。
想想,我滿常遇到這種情況的。眼前的路很吸引我,我很想往前看看,卻總是覺得害怕,怕有狗、怕有奇怪的人、怕會發生奇怪的事。我會在原地觀望一下子,是要回頭?還是要害怕的往前試試看?
當然兩種情況都有,但我比較常的是一小步一小步的往前。這次走50步,下次可以延伸到100步的範圍,久了之後我就會畫出這裡屬於我的土地地圖。
很多只看到地圖的人會不斷誇獎「你好厲害啊」、「你好勇敢阿」,卻不知道我擔心害怕多久,不知道大腿被我捏著的那塊肉瘀青從來沒有退過。
其實很寂寞很孤獨。人是群居動物,總會希望有人能疼能陪你。但有些時候,真的,身邊就是沒有人。我只能不斷鼓勵自己,再往前一步、再往前一步一定有什麼風景在前面等你。
困難的總是第一步。踏出去之後,惶惶不安會隨著腳步越來越輕盈。
我一小步一小步的走著。
看到開花的樹最讓我開心,尤其是野蠻生長的花草,會比起花圃裡的花更讓我覺得可愛。可能是我也是一路敲敲打打自己、才長成現在的模樣吧?還有就是沒有人管我花謝花開。花自開,花自謝,一路走來。
後來我就成了,一個人去看花很開心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