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今晚的「說故事音樂之夜」這一季的首場,成員增加了排灣族的少妮瑤及呂政諺2位音樂家。過去只和江敬業老師的小提琴合作時,從未排演。但這次的故事,內容在多重的情境及主角的心緒變化中,不斷起伏;相對的,配樂選擇也就會跟著調整。於是,我們還是決定要「彩排」。
彩排在江敬業老師的鋼琴教室中舉行,這裡設備齊全,有鋼琴、小提琴、音響、投影機。
我本來對於說故事,向來得心應手,但我發現那是因為我是站在歷史現場的上空說歷史,只要說的清楚,掌握發音的陰陽頓挫即可。
但是,這一季中我編寫了5段原住民愛情故事,我竟發現沒有一則是「喜劇」,都是淒美的、無奈的悲劇收場。我記得前幾個月花時間創作這些故事時,常常一則故事寫到結尾,自己竟然激動地跟著情節流淚,甚至哭出來!
而在今天彩排現場,少妮瑤在故事的結尾或是高潮點,展開歌喉唱起與故事相關的排灣古謠時,那個悲傷的音律,讓我更深陷故事的情境之中,雖然沒有哭出聲音,但雙眼出水嚴重。
只是,我回頭看阿娜達負責的兩個故事,她確實口條極好,在諸多工作坊或計畫成果審查會上,都能比我清楚說明計畫內容。但是,理性的她,在說故事時,彷若電視媒體記者在旁敘述一場事件。只是伴奏的音樂家們,可說是屏東縣內最頂尖的高手,他們奏出的樂聲,清楚展出各種情緒的波動;只是有感情的音樂搭上理性的歷史報導,很顯然的產生不協調。我不禁經常跳起來喊「卡」。雖然我當場示範該如何講述該段故事,應加入怎樣的情感,及情感化學變化後的聲音,但我發現阿娜達雙肩緊繃,顯然處於一種壓力狀態,使我開始猶豫了。
要用喊「卡」的方法?還是等整則故事走完,再予檢討?我知道比較舒緩的方式是後者,但我會很快忘記剛剛發現必需改善的點位。
我腦袋空了,一時三刻也不知道該用何種方法?
但是,若5則故事都我一個人講,雖然毫無問題,但是有些故事是以女性角度在詮釋的,我去講述超奇怪的。但能怎麼辦呢?
反正今晚就硬著頭皮上戰場吧!看看報名的名單,越看越得深呼吸。有藝術工作者、有大學時代的戰友、有大學校長、有縣府退休下來的局處首長,有資深導覽解說員。從台上到台下,全都是縣內高手。我一方面很高興可以獲得這些高手的青睞,但也擔心首場出現太明顯的NG。
尤其這個團隊的組合,真的是上天幫助我的緣分,是我從年輕以來藏在心中的夢幻組合。我常常喜歡聽音樂,但就是覺得少一味,那就是歌曲背後的故事。
今天來旁聽彩排的台南阿波,告訴我感覺很像音樂劇。是的,如果我有募資能力的話,的確是想把故事變成音樂劇,因為那樣可以更展現故事的精髓。不過,既然沒有足夠的錢,那麼就只能做「類音樂劇」,如果表現的好,依然會讓聽者產生「感動」的情緒。
這5則大武山原住民愛情故事,只有一則是很多人耳熟能詳的「小鬼湖之戀」,但是最迷人的情節,在於人蛇婚禮隊伍走到湖邊,準備入湖之前的母女告別之歌,兩個不同情緒的角色,以歌對話。講者因為非魯凱族,只能以華語描述歌詞的內容,但在舞台上,不能用「描述」的,那是素描,而是要大膽地「潑墨」,要很明確地讓觀眾感受到是兩種心情的對話!這迷人的高潮,是我想選擇「小鬼湖之戀」,成為節目的故事之一的原因。
至於其他4則,則完全不能劇透,都是我10年來,在部落採集口述歷史,及閱讀前輩的採訪紀錄,然後假想自己處在那個時代,如何臨場地詮釋所編寫出來的文本。
除了小鬼湖之戀為魯凱族,其餘故事來源幾乎都是來義系的部落,以及300年前從外地遷徙進河谷的「丹林部落」。而跨族戀情的兩個故事,則涉及響潭部落(是否為平埔族,越調查越離奇)以及加走庄的河洛人。
定名為原住民的愛情故事,裡頭的愛情是有各種型態的,包括兄妹之間、愛情與政治權力之間、人蛇戀、跨族戀、生死戀等。每一則故事總結起來,都是一場場淒美的「無奈」!
歡迎朋友來參與我們這一季的「說故事音樂之夜」及選購的「說故事走讀」。在這一季中,原住民的愛情故事只有2個場次,今晚在屏東市勝利新村的「永勝5號」書店是第1場,錯過就等5/27晚上在潮州舊河港廣場旁的羊舍藝文交流館的第2場次。其餘的2場次則是比較陽剛氣的地方史,名為「大武山腳下的三國志」,描述清領康熙時期,各方移民與在地族群逐漸來到萬巒鄉這個舞台,包括河洛人(潮州、漳州、泉州)、六堆客家、平埔族、陳阿修社原住民,這6個族群在此一充滿湧泉張力的舞台上,所產生的愛恨情仇,合縱連橫的種種故事。預定在5/13及6/10分別在萬巒泗溝林家總理夥房,以及潮州羊舍藝文館辦理。
如果想要嚐鮮的朋友,不要錯過這新穎的「類音樂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