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等太久了,我想等待真的可以列為世界上最困難的事情之一。」—《Heart's Desire》
初次讀到《心之所欲》是在大學時期,以演員身分支援其他同學的導演課程呈現,雖然已過十載,仍讓我記憶猶新的是同學的呈現手法中,反覆用著大聲公的重播功能放著的那句話:
「我想等待真的可以列為世界上最困難的事情之一。」
從此等待的艱難便深植腦海,無法忘懷。不論是甄選結果、面試結果、比賽結果、曖昧結果.......
在經歷過各種樣貌的等待後,馬齒徒長的自己仍在等著,總是落空的等待變成日常,消極的期待變成麻痺自己的毒藥,習慣了被比較、習慣了被誤解、習慣了任何事都交給等待,只要等待,終有一天會換來一個專屬於自己的解答,換來一道照亮晦暗之心的晨光。
由小至大,總是落空的等待裡,我那消磨至細小不已的自尊心與比較心卻越發執著,執著著繼續尋求更多等待的可能,延攬著更多、更瑣碎的等待來等著,或許、也許是某個可能性就在裡頭,而我不願錯過。像我這樣多舛的人能做的僅僅是「等」。
—我想,等待真的可以被列為世界上最困難的事情之一。
明明是截然不同的事項,可需要經歷的等待卻是相同的,落空的失落感也是相同的,漸漸地、慢慢地,「揭曉結果」這樣簡單而普通的事變的越發盛大且隆重,一點芝麻綠豆大的事都覺著會影響著等待的結果,嘴上說著不在意,心裡卻如撞斷鞋跟的謝安躁動不已。
在一日三秋的時間推移裡,在輾轉難眠的月相變換裡,我能做的只剩祈求,祈求著這次肯定不一樣了吧、祈求著不如以往的可能性、祈求著上天這次能眷顧自己、祈求著一舉翻身的機會...
祈求著奇蹟。
我想,像我這樣總是在等待的人,等著等著,等呀等呀,天黑等到天亮的日子裡、無數名落於孫山的日子裡,我們都在等,等那個曾經是「可能性」的結果,可它卻硬生生化為「奇蹟」這個詞,習得無助感是這麼可怕的事嗎?等待像是巨獸,每每需要等待,它便啃食著我的耐心、啃蝕著我的信心、吞噬著我的平靜。
我想,等待奇蹟出現的日子,真的可以被列為世界上最困難的事情之一。
2023.05.08於台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