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洛克音樂戀母迷思|聲聲長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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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洛克音樂戀母迷思》國際版海報
高明的寫作者通常不會選擇像《Music》這樣的標題來作為文章或著作的主題;主要是因為容易讓讀者或觀眾產生某種誤解,或是以為的理解。倘若將這類的標題置於電影之中,又容易引發觀眾對於「音樂」的高度期待;最終導致我們在觀賞完安姬拉·夏納萊克(Angela Schanelec)的新電影時,所產生的與主題間明顯脫節的情況,因而造成觀影上的些許失落。
論安格拉·夏納萊克的作品,常被媒體冠以柏林學派導演為激進的一份子;在她獨特、佈置精美的長鏡頭底下,角色的表情總顯得漠然肅穆。倘若布列松是她作為導演拍攝電影時的最高指標,我們完全可以理解這次入圍柏林影展的新片《聲聲長流Music》,將夾帶著更多斷裂性的敘事風格。「音樂」作為標題,也作為一種畫內音的存在,是安格拉·夏納萊克過往較少呈現的方式。
今年和克里斯汀·佩佐(Christian Petzold)、克里斯托夫·霍奇豪斯勒(Christoph Hochhäusler)等柏林學派導演一起以新作入圍柏林影展;觀眾或許可以明顯感受到這三位導演、三部作品之間,呈現出一種差強人意的意象。並非在說這三位導演的新作顯然不及他們的舊作;而是在作為現代電影的基礎上,「加項」並不適用於他們。相反,過去擅長、而早已樹立標竿的風格元素,則四處流竄於他們的電影之間。
《巴洛克音樂戀母迷思》劇照
以《Music》為題,安格拉·夏納萊克取用古希臘悲劇作家索福克勒斯的《伊底帕斯王》,如同克里斯汀·佩佐的「元素精靈三部曲」;推動劇情發展的,皆是來自古典文學的考究與現代性譜寫。《Music》的故事佇立在一個模糊的時間、地理與年代交界;從電影裡考究的道具配置來看,很可能是1970、80年代。而成年後的男主角Jon透過電視機所觀賞的比賽,則從畫內音讓觀眾得知是2006年的世界盃,義大利與德國的比賽。
《巴洛克音樂戀母迷思》劇照
過往安格拉·夏納萊克的作品大篇幅的著重在現代社會中人際關係的困境,或家庭成員、如父輩的缺席。在《Music》裡,我們也能同樣找到這些樸實氛圍下,人物間漠然、面對或遭遇悲劇時的眾生相。在一片廣闊的天地間,在昏暗的光線中,我們看到了一個男人的身影,他正身處險境,搖搖晃晃地穿過一個滿是垃圾的峽谷,背著一具女人的屍體。不一會兒,他就在山坡上尋找落腳點了。
畫面突然跳接或切換至他處,由路邊的棚屋裡找回了一個被遺棄的嬰兒作為延續。這個撿回來的嬰孩,是日後的Jon。成年後的Jon因一場意外殺人事故而入獄;在獄中他與獄警Iro相戀。希臘式的悲劇逐漸找上Jon與Iro,他們在看似幸福的家庭敘事裡,成為命運轉折下的犧牲品。
《巴洛克音樂戀母迷思》劇照
飾演Jon的是法國演員艾利歐夏·許奈德(Aliocha Schneider),法國知名演員尼斯·許奈德(Niels Schneider)的弟弟。他在電影《Music》裡展示了一把高亢、脫俗的嗓音,搭配室內爵士樂團,重現道格·泰埃利(Doug Tielli)的歌曲,將自身所遭遇的悲劇暫時至於門外;也是電影裡最軟化、激勵人心的一幕場景。
與四年前銀獅獎作品《我在家了,但…》(I was at home, but…)相比,《Music》是一部「減法」式的電影。對一般觀眾而言難免不合時宜,且無從追溯電影所要描摹的時間與時空;無論人物置身在荒野、鄉間、海邊或城市裡,都被一種突如其來的「悲劇」所包圍。而他們仍十分「漠然」的直視「災難」;相對是更加「殘酷」的。就音樂填充電影的「靜默」來說,我想,《Music》算是極為成功的。
chez Eth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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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直男,附有各種伊森處方,音樂、閱讀、電影診斷與使用說明書。喜歡影展片、嗜讀歐美文學,音樂從簡處理;毋須要向誰證明自己會聽音樂。文字偶爾出現在《周刊編集》;歡迎邀稿(藥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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