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睡的茱麗葉 番外篇】第七章—決戰之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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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埃林和父親通話完後,像幾年前還在這個家一樣,走到陽台看風景。

他已經拜託真海回去傳話,而他則留在這個家休息,等到隔日再和同伴會合。

雖然彷彿回到了四年前左右的狀態,但已經失去的東西,並不會隨著他回到這個家而恢復。

「哥哥,你實在太過分了!我到現在還覺得好冷!」丹尼爾抱怨完後,打了個大噴嚏。

「怎麼不去睡覺?」盧埃林哭笑不得地看著正在發抖的丹尼爾,顯然是感冒了。

「因為我想跟哥哥講話。」

「要講什麼?」盧埃林並沒有把丹尼爾的抱怨放在心上。

「哥哥,外面的世界好玩嗎?」

「無法定義,一言難盡,有好玩就有不好玩的地方,有安全的地方就有可怕的地方。」

「外面很危險嗎?」

「城鎮很安全,通到城鎮的路很危險,特別是從安之森林去費雷爾的路,整條都是魔獸,不擅長魔法的人很吃虧,無法使用傳送陣逃走。」

丹尼爾雙眼發亮,露出感興趣的表情,正想要繼續追問時,咳了好幾聲,扶著陽台的欄杆,蹲了下來,虛弱地說:「哥哥,你朋友也太兇了吧!」

「抱歉,我也沒想到真海會直接把你冰起來。外面有點冷,快點進去睡覺,不然感冒會更嚴重。」

丹尼爾說了句「晚安」後,乖乖轉身進屋。

盧埃林收起面對弟弟才會用的笑容,抬頭仰望天空,輕輕嘆息。

莎莉葉敲了敲門,不等盧埃林回應,便逕自開門走進去說:「盧埃林,你還沒睡啊?」

「我等等就睡。」盧埃林離開陽台,把玻璃門關上鎖好,問:「有什麼事情?」

「我想跟你好好談談……接下來你要去打仗,我可以拜託我的上司做點什麼,像是派兵幫忙之類的……」

「第一,巡邏機器人不要來礙事,第二,所有人全部躲好,沒了。」

「盧埃林,我是認真地想幫你。」

「媽,我也是認真地希望你們不要來礙事,沒有魔力的人被捲進魔法師之間的戰鬥很危險。」

盧埃林不喜歡家人,不代表樂見家人跑來送死。

莎莉葉遲疑了一會兒,點了點頭說:「我知道了,我讓巡邏機器人不要干擾你們,然後乖乖躲在家裡,你也要趕快回來,知道嗎?」

莎莉葉是艾格勒斯的行政院內政部部長。目前政府的人之中,地位最高的就是行政院長,而她是內閣的成員之一,也有和行政院長申請停用巡邏機器人的資格。

「……我是北方的軍人,會回到北方的軍隊裡,之後也會跟隨他們回去費雷爾。」

「盧埃林,你不想留下來嗎?」

「不想也不打算,我無法成為你們心裡的人上人,這裡的環境並不適合我。」

「……這樣啊,走之前要告訴我們喔。」莎莉葉露出一抹勉強的笑容,轉過申說:「晚安,你快點睡吧,不是要恢復什麼力量嗎?」

「晚安。」盧埃林用冷漠的語氣說著,看著莎莉葉離開房間。

莎莉葉回到自己的房間後,哭了出來,她其實想把盧埃林留下來,但是說不出挽留的話。她知道這裡對盧埃林來說幾乎只有痛苦的回憶,他不想留在這裡很正常,但是作為母親,她當然希望兒子能留下來住,不要再離開他們……

可是,兒子已經到了離巢期,要離家出去工作。他有了體面的工作,身為母親應該予以祝福,而不是阻擋兒子的事業發展。

「羅納爾,我們只能放手了,對吧?」莎莉葉用哭腔對著不在場的丈夫問道。

盧埃林吃完早餐之後,便二話不說帶著行李離家。

他必須盡快傳達情報,讓克拉倫斯陛下等人做出判斷。

至於丹尼爾由死神的使者們偷偷監視著。

幸運的是,捷運本來就是自動操控的列車,即便到了這個時期,捷運竟然還能使用,盧埃林使用身分證和手機的電子錢包坐上捷運,搭了五站之後下車。

出了捷運站之後,便可看見北方的軍隊在路上紮營,神奇的是,竟然沒被機器人驅趕。

莎莉葉確實做到答應盧埃林的事情——不讓巡邏機器人干擾。

就在盧埃林要歸隊時,北方的四位國王正在和一群穿著西裝的禿頭大叔們談話,氣氛相當嚴肅,一副快要大打出手的樣子。

那些穿著西裝的大叔身邊跟著好幾個戴著墨鏡的年輕男性,每個人腰間都配著一把槍。

「請問這是什麼情況呢?艾斯爾叔叔。」盧埃林點了點站在克拉倫斯面前的中年啤酒肚男子,對方正想說一句「老子跟你很熟嗎」,一轉過身就面露錯愕的表情。

維安人員警戒,槍口全部指著盧埃林,剛才這人靠近時,他們竟然連一點氣息都沒察覺。

「這、這……盧、盧埃林!你怎麼會……艾格勒斯史上第一個失蹤超過一年的人……」

「好久不見了,艾斯爾叔叔,你可以回答我剛才的問題嗎?請問現在是什麼情況?你為什麼一副快要跟陛下他們起衝突的樣子?」

「盧埃林,小孩子不要插手大人的事情,你媽沒跟你說過這種話嗎?」

「我已經二十三歲了,不是小孩子,而且這次的戰爭是由於南方覬覦艾格勒斯內的技術引起的,但是北方不想讓南方搶走艾格勒斯的技術,加上艾格勒斯是我的故鄉,因此陛下等人決定插手阻止南方拿到這個國家的技術。」

「你……你說的南方和北方到底是?」

盧埃林講解起外面世界和他這些年到底都經歷了什麼。

聽完之後,艾斯爾冒起冷汗,吞了吞口水,感覺以前的常識正在崩壞,「這到底是……空拍機飛出那個洞拍到的景色,難道艾格勒斯不是一個世界嗎?」

盧埃林笑著說:「不,艾格勒斯就只是這片大陸上的一個國家而已,這場戰爭或許會成為人民的正面教材,但也會成為反面教材。正面教材是人民知道這個世界不是只有一個國家,反面教材是打架很不好。」

「盧埃林,這裡交給你吧。我無法跟艾格勒斯人溝通,我們都表示願意救人質,但他們認為我們跟攻打他們的南方一樣不可理喻。會停止巡邏機器人的攻擊只是因為下屬希望不要過度消耗機器人,情況不對他們還是會馬上拿來用。」克拉倫斯頗為無奈,他們也是想好好談話,問題是對方從剛才就一直跳針要他們滾出這個國家。

「既然艾格勒斯沒有合作意願,那麼雖然很對不起克拉倫斯和你,但我們卡依倫治退南方後,要和布林埃爾聯手拿下這個國家。既然貴國已經沒有統治者,那麽北方贏了南方後,瓜分貴國也是無可奈何之舉。」萊斯特表情冰冷,一副不許違抗命令的態度。

「萊斯特陛下,請等一下!這和說好的不一樣吧?」盧埃林難以置信,下意識想阻止萊斯特。

「他們的態度決定我們的作法,不想被滅國就好好合作,如果執意如此,我們打倒南方後,瓜分這個國家不過是剛好。」

「你……」艾斯爾打算繼續理論,盧埃林立刻擋在雙方中間。

「等一下,雙方都暫停一下!艾斯爾叔叔,我知道艾格勒斯被炸出一個洞,大家都很不安,但是可以再等我們一些時間嗎?南方軍隊挾持我爸,要我去薩爾斯爾塔,但是對方恐怕準備了整個軍隊,我一個人當然不可能對付整個軍隊,所以這一次可以視為南方對北方正式宣戰。」

「盧埃林,他們有指定時間嗎?」克拉倫斯的神情緊繃起來。

「沒有,但是拖太久,我的父親會有危險。」

艾斯爾的態度變得猶豫,他對同伴投以求救的目光,一名中年地中海禿頭男子問:「你說你爸被挾持,你爸是從哪來的?」

「他是艾格勒斯人,其實我也是艾格勒斯出身的,這個是我的身分證。」盧埃林拿出身分證給對方看,男子和其他人比對了一下身分證上的照片和本人的模樣,雖然照片上看起來比較年輕,但特徵幾乎沒變,無疑是本人。

「艾斯爾先生,你認識他吧?」身材削瘦的中年男子問道。

「當然啊!他是莎莉葉的兒子。」

一聽到莎莉葉這個名字,穿著西裝的另外兩名中年男子全都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不過禿頭中年不太相信,要盧埃林把身分證翻到背面,看到父母的欄位,他們不得不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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