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又看到一款厲害的AI程式:Rask AI。這款AI可以把輸入的影片翻譯、然後再用影片敘述者的聲音講翻譯的語言(也就是說我用中文講影片的話,翻譯成英文的影片就會用「我的聲音」講英文)。這個發展雖然不讓人太過意外,畢竟之前已經有AI可以採集人類聲音來唱歌,但還是不免讓人開始想:AI能夠取代的外語工作越來越多,未來人們究竟還會不會學外語呢?
我思考之後,覺得:還是會。因為外語學習並不是只有實用價值的東西。我們都不能否認,在此以前外語學習是有實用價值的,而在這之後實用價值會越來越低。但是,在AI時代之前,因為實用價值而學習語言的人是否就是全部呢?
我想這是要看不同語言的。以台灣的狀況來說,基於英語是一個世界性霸權語言,也基於學校幾乎強制要教,英語應該就是最多人因為實用性需求而要學習的外語。但是在這之外,我相信實用性因素比重就變得非常低。台灣最多人學習的第二外語是日語,大多數人學習日語的原因是要追星看動漫。第三外語韓語,是追星、時尚和流行。法語是對法國文化的嚮往……我們不難看出,即使是現在,人們學外語的一個主要原因是想認識不同文化的東西。或者更確切地說,是為了好玩。AI很厲害很好用沒錯,但出於好玩而學習的人們,更想要自己聽說讀寫——自己操作。就拿日語來說,大家都知道,漢化搬運、翻譯在中文世界的二次元文化是多麼盛行。理論上只是想享受二次元文化的話,學日文根本是沒有必要的。但實際情況是相反:翻譯的熟肉越是流傳,反而越是鼓動人去學日語、自己認識異文化的好奇心。
就英語來說,至少我還是覺得很難因為AI的盛行就導致整體英語學習市場的萎縮。就學校面來說,即使AI再怎麼盛行,我想台灣政府還是會把自己用英語認識世界界定為台灣學生該會的基本能力(先不論這是否正義或正確)。至於其他出於實際需求學習語言的市場,我想雖然會受到衝擊,但仍會繼續存在。比如說,移民到新國家好了。AI再怎麼厲害,移民大概還是會把學習移居國的語言當作重要的事情看待。
總體來說,儘管實用方面的學習人口可能會萎縮,但學習外語的社群會繼續存在。我想我們甚至可以樂觀一點,認為這個社群甚至可能比AI時代以前更大。因為正如大量的漢化翻譯反而鼓動日語學習的人口增加一樣,文化加速傳播會加強人們認識不同文化的好奇心,加上網路學習資源的普及化,外語學習更加便宜,就更能預想人們會出於好奇心,花一點點的金錢、時間成本,嘗試外語學習的道路了(至於是否會就此「越陷越深」就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