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見長的歲數而來的,除了越發限縮的生活圈和各種莫名出現的小病小痛之外,大概就是失眠與一個又一個的夢穿插著夜晚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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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和半年未見的C碰面,討論著將要麻煩她設計的刺青圖案,雖然去年碰頭時說的像是年初就要相約,可台北人的「下次一定」魔咒就這麼緊箍著我的積極,我好不容易才掙脫出逃(?)。
一如這兩年來的每一個和友人的相聚,我的失語症又犯了,不知怎的,那些談笑風生的日子成了泛黃的刻印,如今的自己如何費勁,卻只能組織起隻字片語。
C專注的聽著我笨拙的說詞、耐心的等著我思考句子時中間的空白,終於在兩個小時過後我們完成了初步的討論,冷氣房內我的內心滿頭大汗,像是重訓結束般的疲乏,可我卻感到十分滿足。
咖啡上的油脂泡沫消散的差不多了,香氣卻仍不斷順著冷氣房內的對流飄散,討論的過程中我們偶爾提起那些二八年華的日子,才又被回憶提醒我們已近而立,可我卻總感覺那些美好的過往像是幾個月前般地,歷歷在目。接著又被某某某要結婚的消息拉回現實,再接著被他荒誕的過往帶回過去,就這麼恣意的在時空之間跳躍著。
又過了半小時,我們才停下了時光機,再次走向今日的時間線,和C的相約不論何時總是這樣的令人舒心,沒有利益交換的對談、沒有爾虞我詐的猜忌、沒有人情義理的情勒,可以日常也可以深刻的對談
—這些都是我以為再也沒有的Good old day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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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不斷堆疊,日常不斷積累。越來越長失眠,也越來越常在回憶的夢中驚醒,徘徊在一個又一個的記憶碎片裡我偶爾會覺著現實跟著虛幻起來。
也會幻想著自己其實是同時在多個平行時空並行前進,曾經的後悔和錯誤都可以改正,可夢終究是夢,過往終究成了模糊的時刻,最終這些以為的重擔和美好,都僅僅存在於那1.4公斤的器官裡,在某天一同陷入長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