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想他,一點也沒辦法讓我快樂起來。正如那首老歌所說:愛催不得,哀傷同樣也催不得。
一位寫作教師,收到導師兼好友尋短身亡的消息,並在因緣際會收養他留下的大丹狗後,一人一狗展開面對悲傷的旅程。簡單來說,《摯友》的基本架構可以用短短幾句話來表達,但在此之上,作者更藉由主角背景的設定,進一步探討了文學、教育與生命意義。比起看小說,整個閱讀的過程更像是經歷一場文學寫作課。
不只是單純的好友,在忘年之交的設定下,作者努涅斯更加入了複雜的親密關係,以及已故傾訴對象紛擾的花邊與婚姻,甚至是在近期 Metoo 沸沸揚揚事件下極具爭議的元素。也因為如此,敘事主角「我」,面對「你」離去時的情感,也變得更加濃稠。在大丹狗的加入後,「摯友」指涉對象從兩人,延伸到人犬之間,不只擴充了悲傷主體的可能性,同時也多了一種類似「濠梁之辯」的韻味。
從生命到創作,藉由寫作教師(我)與文學教授(你)對話的回憶,帶出的則是作者身為作家,對於現代文學及教育的反思。包含缺席於小說中的手機、缺乏細節的故事架構、無法判斷句子的好壞,說的是對新生代創作、文學教育的失望與無奈;經典文學作品的沒落、以作者本身的品行來評斷作品價值,描寫的則是世代間觀念的落差。至於聲稱能夠輕鬆靠寫作成名,並販售相關課程的暢銷作家(甚至直接指名道姓),則被形容是「惡魔」。
最後的遺言。原來故事是這樣結束的,我一個住在愛滋病安養院的朋友說,他驚嘆地張大雙眼,宛如孩子的眼睛。
作為一本探討小說、文學意義的小說,作者在其中一個篇章以「小說中的小說」呈現的手法,或許是最經典的轉折,藉由完全相反的敘事內容,《摯友》打破了自己內在的虛實疆界,儘管沒有任何怪力亂神,卻在瞬間營造出了魔幻的氛圍。在解構小說的過程中,《摯友》「裡裡外外」都成為了課程的最佳範例,而藉由閱讀,讀者也得以重新思考:文學是什麼?小說存在的意義又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