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PPA似乎用音樂補足了芥見在第零集裡不得不為的讓步(與不成熟。)完全不相關的話題:忘了在哪裡讀過真人與動畫最大的差異在於幀數;這乍看之下是理所當然的定義,但實際上是動畫本身的優勢。按照我不可靠的記憶,應該是今敏的某篇訪談中有所解釋;意即比如拔槍這個動作,真人影像拍攝時所需的幀數大大多於動畫所需,因此動畫所能掌控的節奏感自然與拍攝影像不同。
以下包含劇透,中文憑感覺翻
夏油的段落真的很難解,畢竟他所作所為完全不像活在現代社會裡的常識人會有的選擇——就這點來說,說不定術師的答案已由惠回答。惠在涉谷事變後找到悠仁,對悠仁說:咒術師的存在意義無人能解釋,只能由行動證明(類似的話。)此等理性,不知是否該說不愧是五条的學生。如果正如夏油所感受到的,術師與非術師已經是不同生物;那或許正確解答是如同惠一樣,認知術師即為人世觀點中的舞台機關送神:沒有意志,只為了解決災難困境而存在。
所以與其相信換上袈裟的夏油嘴巴上胡亂嘴砲說想建構一個怎樣怎樣的世界,不如相信他在離反的那一天,就已經死了。
回到開頭五条說:「這是我的論點,沒有比愛更扭曲的詛咒了。」
大部分時候都狂妄自由自在的五条因為夏油改變了自己(按照他原本的性格,完全不能想像他後來選擇成為老師。)所以這句話或許是他心裡備註給夏油(給自己)的開脫⋯⋯同時這句台詞寫得很好,明明五条不知「客氣」為何物,卻偏偏在這種時候謙稱一句「這是我的論點。」不知是否默然希望是自己判斷錯誤,期望事情還有其它可能。並且不是用「看法」或「意見」之類的字眼;而是面對眼前不得不接受的現實,他所導出的,具有起承轉合邏輯因果關係的論點。如果說需要選出一句話說明五条的性格,我大概會選這句。(另外一句候選可能是帶悠仁回高專前說的:「選一個你喜歡的地獄。」這種超越感性的達觀坦然,難怪他是術師最強。)
劇中最後,夏油計畫失敗逃到巷弄中力竭。五条找到夏油時,到底對夏油說了什麼,竟讓夏油苦笑回答:「都最後了好歹也用詛咒送我一程。」
綜觀所有只做了口型但沒有台詞的動畫,無外乎「我愛你」、「我原諒你」、「我會等你」諸如此類。思考至此,突然感覺劇場版的主角憂太與里香,或許被設計為與這對好友互相對照。
叛離高專前,夏油在人群中問五条:「因為你是五条悟所以最強?還是因為你是最強所以你是五条悟?」這句問題來得很突然,如果讓我解釋的話;或許是五条在天內護衛任務中,面對人性醜惡似乎也沒有太過動搖的模樣,讓夏油不由自主不斷反詰自問自己為什麼受傷了。畢竟五条的反應彷彿好像只是看到有蟑螂爬過,很噁心,但也只有這樣。而夏油卻從此沒辦法「愛人類」。其中差異,夏油的解讀是:因為「物種不同」。
五条在別的次元裡,所以對於所有噁心不快好像都是癟嘴吐舌一腳踢開;但夏油卻是天崩地裂地懷疑:那是與我同樣的生物嗎?最終抵達結論:只有定義自己不是那樣的生物,自己無處可去的悲傷與愛才終於有了著落。或許是這樣,才毫無脈絡地問五条,他這個個體,到底是因為五条家系的絕對天賦建構而成(如他後來所說術師與猴子的區別;)還是他一路成長所有經歷成就了五条。是因為五条(術師)是不同物種,所以能夠冷眼以對非術師的醜惡?還是因為這一路走來,五条已經找到了自己的路,磨出了自己的器量,所以可以在見識了這一切之後還是願意為人類服務?
我原本以為線索在五条說「愛是扭曲的詛咒,」所說也指夏油因為自己寬厚的仁愛反而身陷囹圄(這跟高專篇標題懷玉也有所呼應,這是我之前的考察。)
但⋯⋯如果憂太里香是五条夏油的對照組,那或許,這對對照組暗示了五条其實也意識到,自己的存在是夏油偏執走到這一步的根源之一⋯⋯這份詛咒可能來自於學生時期不知所謂的發言:「我們是最強的!」卻沒能明白夏油對「強者」的理解(期許)如此溫柔遼闊。如果是這樣,或許才能多少想像五条最後到底對夏油說了什麼;那是跟憂太一樣的解咒話語,也所以才讓夏油苦笑你為何沒有冷嘲熱諷我的冥頑不靈。
© 2021 「劇場版 呪術廻戦0」製作委員会 ©芥見下々/集英社
五条發現百鬼夜行是調虎離山計時,臨時將當時的一年級(真希、熊貓、棘)用術式送回高專。當時他對一年級說的是:「抱歉,要死守。」一年級們當然也都知道死守不是形容,而是如同字面意義。不知怎地,這句話一直留在我心裡。可能因為聽起來亂有溫情一把,不太像五条會說的話。然而又同時極為冷峻,『因為特級呪靈不容有失,兩相權衡請你們以性命死守。』
同時不知為何,在大概一年後憂太的話也讓我掛心。彼時涉谷事變過後剛執行完悠仁的死刑;受悠仁託付但凡他有任何被咒靈之王奪走身體主控權的苗頭,請殺了他,憂太回答,承諾:「我會盡全力。」這裡雖台詞寫盡全力,標音卻是注『我會用這條命去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