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實北歐異教神洛基 (1)：你才邪神，你全家都邪神！

距離 10/6 只剩一個月，大家知道那天是什麼日子嗎？漫威電視劇《洛基》(Loki) 第二季上架的日子！一如往常，異教人完全沒看過這齣戲；單純蹭這個時機聊聊一千多年前的北歐，看看洛基在歷史上是怎樣的神祇。

同一天電影院也會上映宮崎駿的新作：《蒼鷺與少年》（君たちはどう生きるか）。中譯名光是與原名並陳，就散發一股濃濃地匪夷所思呢。然後那天也是異教人的生日喲（小聲）。

人家的洪水猛獸／我家的神奇寶貝

之前談耶孟加德和索爾的紛紛擾擾，「舉重對決」那段提到是出自《散文埃達》(Prose Edda) 的神話故事——諸神隊和巨人隊的運動會——索爾 (Þórr) 以為舉起的是大貓貓，其實是大蛇蛇；但是，你各位有想過當時洛基的表情如何嗎？

沒有，就連索爾也只在乎祂自己。那條大蛇蛇是人家洛基的兒啊！洛基的「變種人」兒女，往往會被當作洛基是「邪神」的證據之一；不然怎麼可能會生出這些怪物呢？不是，殼蟻吐槽的其他地方還很多吧…

洛基與一位女巨人搞上並產下末日三子的故事在《散文埃達》中〈欺騙吉爾菲〉(Gylfaginning) 第 34 節：

Angrboða hét gýgr í Jötunheimum. Við henni gat Loki þrjú börn. Eitt var Fenrisúlfr, annat Jörmungandr, þat er Miðgarðsormr, þriðja er Hel. En er goðin vissu til, at þessi þrjú systkin fæddust upp í Jötunheimum, ok goðin rökðu til spádóma, at af systkinum þessum myndi þeim mikit mein ok óhapp standa, ok þótti öllum mikils ills af væni, fyrst af móðerni ok enn verra af faðerni,…

一位約頓海姆的女巨人喚為盎格爾波達。她為洛基產下三個孩子。其一是芬里爾之狼、其二是耶孟加德，即中土之蛇、其三是黑爾。然而，諸神透過預言知悉於約頓海姆長大的三子終將為神族帶來災厄，眾神眼中這禍害是如此明顯，首先是母親那邊的血脈，再來是父親那邊的血脈…

諸神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進行一個種族歧視的動作，或者該說是物種歧視 (Speciesism)？不管，都有。雖說人家洛基是字面意義上的「狼父」，可是爛老爸另有其人。

別人眼中的末日化身，在洛基眼裡可都是家裡的寶貝呀！猜猜看諸神的大家長——人稱「眾父之父」的奧丁——如何示範父愛？芬里爾之狼遭終身監禁、耶夢加德拋入外海、女兒黑爾被活生生打入冥府；我就問，說好的眾父之父呢？

洛基的兒女不只上述三子，還有與神族元配希金 (Sigyn) 生的納里 (Nari)、瓦利 (Vali)，以及和一匹公馬 (Svaðilfari) 生的斯萊普尼爾 (Sleipnir)，是的，你沒看錯；洛基的家族成員以後再說，本系列文聚焦在「邪神洛基」，評估它是不是名符其實。

可愛又迷人的反派角色！

〈欺騙吉爾菲〉(Gylfaginning) 第 33 節包含一段對洛基的刻畫：

Sá er enn talðr með ásum, er sumir kalla rógbera ásanna ok frumkveða flærðanna ok vömm allra goða ok manna. Sá er nefndr Loki eða Loftr,…

阿薩神族之列中，有的被稱作惡作劇販子、諸偽之父、眾人神之間的汙點。祂名曰洛基亦或洛普特，…

考量到奧丁做過各種狗屁倒灶的髒事，應該不會只有我覺得前述偏普通吧？而且，帥哥做壞壞的事都先加 100 分好嗎？

Loki er fríðr ok fagr sýnum, illr í skaplyndi, mjök fjölbreytinn at háttum. Hann hafði þá speki um fram aðra menn, er slægð heitir, ok vélar til allra hluta. Hann kom ásum jafnan í fullt vandræði, ok oft leysti hann þá með vélræðum.

洛基的相貌美麗而英俊，內心卻醜惡，且善變成性。祂有項超群絕倫的知能，稱為詭計，不論怎樣的場合都盤算著。祂總是令阿薩神族陷入困境之中，又以狡詐的建言讓大家得以脫身。

《散文埃達》刻劃諸神形象上通常都很具體，除非那個角色沒有重要到讓斯諾里 (Snorri Sturluson)（作者）覺得有需要多說；然而，儘管我不是惡棍專家，但，以上這些充其量只讓我認識到，洛基實在是很白目罷了——「幹，白癡喔」——的那種程度。

愛搞事就是邪惡嗎？

整部北歐神話大概有一半都是洛基搞事才有東西說，要解鎖「邪神洛基」的稱號，總不能只是惡作劇，得幹點「大事」；於是，我們有了諸神命運 (Ragnarǫk) 殼蟻看。

釀成世界末日也殼蟻花式，不見得每一方式都算邪惡。下一篇，異教人會帶大家尋一尋史料與考古學證據；古代北歐的異教徒或維京人，可能是如何看待洛基，以及，他們是否會同意祂是邪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