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字「觀世音菩薩」在 Tibetan (天邊地言、天民地言 / 藏文) 中寫作 སྤྱན་རས་གཟིགས་དབང་ཕྱུག (英式拼音爲 Jainraisigwangchug -- 見視以眼我個己在;見視以眼我自己知),也意通漢語「觀自在」之意,與玄奘法師等譯師們譯意相同。此外,因為藏文在表達「觀自在」時總共有五個藏語的音節,所以藏文書面、口語通常略稱 Jairaisig (觀;眼視;見視以眼) 三個音節,而省略了 wangchug (自在;我個己在;我自己知) 兩個音節。
「觀世音菩薩」一詞據說是從 Sanskrit 之 अवलोकितेश्वर 轉譯而來,是一個外來語。अवलोकितेश्वर 之英式拼音即 Avalokitesvara (觀聲聞言音;為閱世言音況情之佛;益利于廣地之圍繞;全面觀察與傾聽之父者;全面觀察與傾聽之尊者;全觀聽尊者) 之意。漢字文化或音譯為「阿婆盧吉低舍婆羅」、「阿縛盧枳低濕伐邏」等,或義譯為「觀察世間音聲覺悟有情」,又轉譯為「光世音菩薩」、「觀自在菩薩」或另譯「觀世音菩薩」、「觀音佛祖」、「觀音菩薩」、「觀世音」、「觀音」,甚至還有「觀音大士」、「觀音娘娘」、「白衣大士」等稱呼,莫衷一是。
話雖如此,Avalokitesvara 一語卻與漢字「觀聲聞言音」、「為閱世言音況情之佛」、「益利于廣地之圍繞」、「全面觀察與傾聽之父者」、「全面觀察與傾聽之尊者」、「全觀聽尊者」這幾個漢字詞有很直接的橋接關係。那麼,究竟是先有這些漢字詞的概念?還是先有 Avalokitesvara 這個外來語呢?……其實也很難釐清誰纔是真正的始作俑者!
(P.S. 參考:〈Avalokitesvara 與「觀聲聞言音」或「為閱世言音況情之佛」或「為閱世言音況情之悟者」或「益利于廣地之圍繞」或「全面觀察與傾聽之父者」或「全面觀察與傾聽之尊者」或「全觀聽尊者」即意通漢字「觀音」、「觀世音」、「觀音菩薩」、「觀世音菩薩」、「觀音佛祖」或「觀察世間音聲覺悟有情」等譯詞的轉換密碼〉 -- https://vocus.cc/article/60e4ef26fd897800011d13ea)
所以,在「橋接文字」(Bridge Words) 的探索之下,所謂「外來語」這樣劃地自限的概念可能將會逐漸糢糊或淡化,只有「橋接關係」纔是更真實的。
此外,由於古漢字文化的「外」和「遠」是不同的概念,因爲「外人」在古代也可能是同一個國家的人,只是住在城外而已,又例如「外公」、「外婆」、「外孫」、「外子」其實也可能是同一個國家或同一個族群的人。所以,古人可能根本不會有「外語」這樣的概念。(P.S. 雖然《說文解字》記載「外,遠也。卜尚平旦,今夕卜,於事外矣。」,但那是在說占卜、預測或預計方面的事情,表示占卜或計畫的結果遠離了預期的推測或規畫的目標。)
事實上,先秦兩漢時期也找不到有關語言方面的「外文」或「外語」這二個詞彙,而是將各國的語言皆通稱為「國語」。至於「外人之外的人」(不含「外邦人」,但包括「異邦人」與「他邦人」),漢字文化的古人則稱之為「他邦人」或「遠人」,例如海外來的「洋人」 在大清帝國時期也算是「遠人」之一。
並且,古代崛起於北東昂洲 (Northern East Asia,漢文多譯「東北亞」) 地區的大清帝國之於前朝的大明帝國,本來就是以外邦的身份入主當時位於北京之漢字文化圈的聯合國總部「中國」(京師;天子位;天子都),爾後自然更不會以「他邦人」、「遠人」甚至是「外人」的身份自居。[P.S. 古漢字文化多用「夷」、「狄」、「戎」、「蠻」、「閩」(可能混合「蠻夷」二字的發音,意指「東南方的外邦人」)、「胡」、「番」、「華」這幾個糢糊感很重的字眼來表達 foreign 或 foreigner 之意。]
所以,有可能發音接近 English 之 far (遠) 的漢字「話」本來是指「遠人說的語言」(foreign language,但一般漢譯 foreign language 為「外語」或「外來的語言」等);而「語」則是以「吾」意通「我」而意指本地、我國或某個本地之單位國家或外邦 (或意通「外封」或「外鄙」,即「國外的封國、鄙國或殖民地邑」) 的「國語」。
亦即,漢字「語」早先也許應是包括所謂的「中文」(Mandarin,意通「官話」、「多人用的話」、「民人的話」、「媒體的言文」、「中介話」、「中介言文」、「國言」、「國語」、「國家語言」之類)、「外文」及「華語」(意通「外語」或「多元語言」、「國際語言」) 和「華文」(意通「外文」或「多元語文」、「國際語文」) 之意纔對。
但是,後世這種「話」、「語」二字意義相異的概念,可能沒有普遍化地傳承下來而混淆在一起使用了。畢竟,相異的語言之間其實也可能有直接而密切的連繫,例如漢字文化中的一個廣泛使用的第一人稱代名詞「我」的造字結構,竟然也能追溯到 Greek 的 εγο (English 寫為 ego)。(P.S. 參考 「橋接文字 Bridge Words」專題中有關第一人稱 I 及 ego 兩字的橋接文章。)
「橋接文字」主要是探索漢字和各種語言的關聯,目前只是以筆者較熟悉的 English 為主,間或帶到一些其它筆者偶爾會接觸到的語言。
通過「橋接文字」(Bridge Words) 的探索,也許我們更可以理解漢字、更讀得懂古文,並且扭轉千古以來可能誤解的觀念。
漢代《漢書.韋賢傳》有一段文字記載「我既讓逝,心存我舊,夢我瀆上,立于王朝。其夢如何?夢爭王室。其爭如何?夢王我弼。寤其外邦,歎其喟然,念我祖考,泣涕其漣。微微老夫,咨既遷絕,洋洋仲尼,視我遺烈。濟濟鄒魯,禮義唯恭,誦習弦歌,于異他邦。我雖鄙耇,心其好而,我徒侃爾,樂亦在而。」,其中就有提到「外邦」和「他邦」二個不同的名詞,由於是先提「外邦」再提「他邦」,可能「他邦」比「外邦」距離「我邦」或「本邦」更加遙遠。
而上述文字是韋賢 (韋長孺) 在楚國當國師的先人韋孟辭職以後,遷居到魯國鄒邑所寫的二篇詩文之第二篇裡的一小段詩文。(P.S. 《漢書.韋賢傳》記載「韋賢字長孺,魯國鄒人也。其先韋孟,家本彭城,為楚元王傅,傅子夷王及孫王戊。戊荒淫不遵道,孟作詩風諫。後遂去位,徙家於鄒,又作一篇。其諫詩曰:……。其在鄒詩曰:……。……。」)
外來語:多對應於 English 的 loanword (借用文字) 或 imported language (入輸的語言),但是要小心不要誤以為字面上有「借用文字」 之意的 loanword 是漢字造字法則「六書」之一的「假借字」,因爲「假借字」是改變一個文字本來的意義,然後再造一個字還給本字原有的意義之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