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自己和每一位痛苦迷茫考生的一封信

更新於 發佈於 閱讀時間約 3 分鐘

我是去年的112會考生,到現在仍會回想起那段痛苦的回憶,我想也希望永遠不要忘記。

我覺得我們很容易在經歷過苦難和挫折後,就忘了當初那個負重前行、咬緊牙關努力撐過艱難時刻的自己。

忘了那時多痛苦、多想死,然後再以同樣令當時的自己厭惡的方式,去對待後代,覺得自己撐過去了,也沒什麼,遺忘了當初有多少次是在生死邊緣徘徊。

雖然是給迷茫的考生,但等下文章中不會有聽過無數遍的「讀書技巧」、「找回動力方法」、「時間規劃」,只是一些安慰的話,我自己很渴望當初在崩潰時有人能這麼跟我說的話。對的,是安慰而不是加油或鼓勵,因為我知道在閱讀這篇的你,已經加油加到溢出來了,但沒有人看得到這些努力,只會叫我們繼續「找方法」努力下去,不是說努力不重要,而是我知道我們都非常非常努力了,偶爾偷懶、休息,還會冒出無盡的罪惡感。

好累啊,總是這麼想。

為何不是「找方法」活下去呢?

因為他們堅信,學生很堅強,要的方法只有怎麼有效率的刷題、解題,忽略了最渴望的被關心——切切實實,感同身受的關心。

也因為這樣,憾事總是會在新聞上看到,是啊,大家都看到了,所有人都很難過,但沒有人認為主角會是周圍的同學、朋友、家人,甚至是自己。

眼裡還是無邊無際的數字。

學生越來越痛苦,不是108課綱,不是會考,而是周圍對待我們的態度——理所當然。任何事都是應該的,成績、乖學生、好兒女……還有活著。沒做到就是失敗,就是錯誤,可能不是直接的斥責,但那失落的眼神、放棄的嘆息,都足夠讓人心碎。

我們沒有軟弱的機會,因為當你在大人面前哭泣時,就是抗壓性不足、不知感恩……

所以我想給當時的自己,和現在正面臨課業壓力的人這封信——以一個母親的角度,給身為子女的我們(當時我很想母親這麼安慰我,但是沒有,所以我自己寫了。)

給我親愛的孩子:

你很努力想做好每件事,儘管有時候不如意,但也不用太為此自責,你總是把旁人的期望、壓力與情緒全攬在自己身上,就像溺水的飛鳥,儘管想呼吸,但每張開口就是嗆到水,鼻腔裡充滿酸痛,海水不斷灌入,而上頭的孩童還加厲把你的頭壓入水中,你想哭卻不知道該往何處發洩,最後只好把湧上喉嚨的委屈給硬生生吞回去。

其實你一直在努力,我全部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儘管有時候會偷懶滑手機,媽媽在學生時期也會這樣哈哈,好像看到了那時候的自己,考生的壓力多麼爆炸大,身為經歷各種大考的我是最清楚不過了,讀書讀到沒動力,懷疑自我,或是不知道自己為何而努力已是常態,在每個挑燈苦讀的夜晚,心裡總是藏著想要大哭的衝動,想放棄一切、放縱自我,但最後還是乖乖的把進度一一做完。

有時候放學接你下課,看到你垮下的面容,沈重的眼皮與黑眼圈,都很不捨,明明隨便找個學校讀媽媽也不會在意,畢竟我就是被名校光環給困住許久的受害者,但你的回答是想要認識更多跟自己一樣認真奮鬥的朋友,雖然不知道你現在的答案有沒有改變,但如果你有滿腹牢騷想發,我很樂意當情緒樹洞,聽你抱怨、聽你哭泣。每一個因哭泣而失眠的夜晚,你也要知道你並不是孤身一人。

最後想跟你說,儘管高中可能壓力更大,但用不著害怕,我們都會當你最堅強的後盾!所以不要再獨自一人偷偷哭了啦,我真的好心疼,而且你不是很討厭自己的哭臉嗎,畢竟你笑起來才好看呀。

——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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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船的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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