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粉嶺隨機走進一間小店,被餐牌上寫得較潦草的一個午餐吸引。我依稀看見寫着臘腸炒三個字,後面的三個字無法辨認,於是我就請問老闆。他很有誠意的回答我是荷蘭豆,臘腸炒荷蘭豆,老闆稱是即叫即炒的,保證新鮮熱辣。聽見荷蘭豆三個字,一份熟識而親切的感覺油然而生,我也向老闆點了點頭,說請給我一份臘腸炒荷蘭豆。
老闆首先為我端來一碗中湯,是粉葛豬骨湯,可以喝得出沒有添加味精,清甜而入味。這小店有一個很好的特色,就是即使標明是快餐,每一個客人枱上的食物,都會飯和菜分開,是熱氣騰騰的小菜,配一碗白花花的熱飯,就像在家吃飯那樣,親切而不公式。
臘腸炒荷蘭豆端上枱時,荷蘭豆散發着碧綠的油光,即炒出來的小菜依然有一股熱氣徐徐上升,除荷蘭豆和臘腸外,還有木耳及芹菜,是一份多菜少肉的小炒菜式。我夾了一條荷蘭豆,爽脆而入味,雖然用臘腸炒,但卻一點兒也不油膩,已經許久沒有吃過如此高水準的小炒,更何況只在一間不知名小店裡,而且價錢也只是相宜的50多元。
我在品嚐着荷蘭豆的時候,一邊咀嚼,一邊想起曾經將這個菜式煮得出神入化的一個親人。我對她的印象已經開始有點模糊了,但她炒的荷蘭豆,是我這生吃過最美味的,青嫩而不油膩,而且總是有着一份很漂亮的油光。
她是我其中一個阿姨,是我媽的二妹。她長得胖胖的,是個烹飪高手,而且即使在缺乏食材甚至煮食工具下,仍然能夠煮出讓人讚嘆的菜式。最記得有一次,家裡沒有花生油,她可以用一些蔗糖下鑊,不記得煮了什麼,只知道味道不差。我們小時候會去她家作客,她總是煮最好吃的菜餚,雖然她並不富裕,但對每一個人都極好,特別是照顧外婆(她媽媽),是外婆眾多兒女中,最孝順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