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還就讀國北護的時候,有位通識課的老師是教藝術概論的。
我們時常交流很多想法,音樂、書法、電影、教育、宗教信仰。不管拋什麼樣的名詞或話題,他都能理解,然後延伸出很多話題。尤其從搖滾聽到金屬的人甚少。
甚至有次我寫信跟他說,系上主任不准我參與語言和聽力篩檢,因為我留長頭髮,不剪就不給去。他的回信頭兩句就和我說,年輕時他留長髮也被投以異樣眼光,但我應該比他更難受,因為我明明生在一個包容性更高的年代。
到北美館參訪的那天,老師講解完注意事項,我就黏著他說:「我可以跟著你一起看嗎?我想學習,因為我覺得我看不懂藝術,我沒有基礎。」那天是展出的是布列松在中國的攝影展。
和老師走在一起,我真的完全看不懂,不知道一張一張的相片代表什麼,我真的不知道國民黨在中國帶給我什麼感覺。
「證翰,你看這個角度。」他很溫柔地指著照片,要我成為一顆鏡頭去看。沒有任何理論與批判,就是想讓我思考看看,為什麼布列松不往旁邊挪一點?而是要拍這個地方。
接著我們去看布列松的影片,影片內容就是他的攝影作品,還有他親自口述一些東西。
「按下這個快門,就是這個地方,像獵物把它咬住。」(原意大概是如此)
我覺得太酷了,因為這跟我學唱歌的經驗很像。吼腔簡直就是玄學,你根本不知道哪裡唱對了。只知道不要太大力,胸腔要有共鳴。
「對了,就是這個。」當你找到它的時候,運用一切所學將之放大到完美的尺度,生命有一股感動就隨之綻放。
老師從來不用艱澀的理論來灌輸我任何想法,只有包容與理解。心態正了,時候到了。就張開眼睛與耳朵,用五感去體會。
到了現在,我仍記得生命中有一位這樣的恩師。謝謝老師,曾經教導過這麼無知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