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三天,先生照顧兩個孩子,這是他第一次獨自陪伴孩子這麼久。
回家後,我看見先生兩眼放空,感覺不論是精神上或者是肉體上,都飽受摧殘。兩個孩子的狀態則與先生的成了強烈對比。看見我的兩個孩子,雀躍地向我飛奔而來,抱著我,話語滿是對我的思念。
我很開心,看見我愛的家人。
由於到家已晚,先生外出購買晚餐。買完後,先生幫孩子分配晚餐,兒子表明已經夠了,但先生繼續夾麵至兒子碗裡,兒子的訴求沒得到滿足,當下忍不住碎念了幾句。先生頓時暴怒,重複低吼了兩次,說:「不要吃就別吃,我又沒逼你。」兒子嘟噥著,還想說些什麼。我抬手打斷了兩人,只問兒子:「你要多少?」
或許先生還在氣頭上,又想再次聲明一次。我壓下即將大吼的聲音,對著先生說:「說一次就聽見了,別像壞掉的錄音機一樣重複同一字句。」
我感覺到了,我在生氣。我察覺到了,重複的字句對我來說,有著不一樣的壓力。
是啊!生命中有多少次,我遇到這樣重複跳針的語句呢?彷彿說一次我會聽不見似的,重複重複再重複,令人感到不耐。那反覆的字句狠狠撞擊我的心,好像我多麼不可信任,或是我的理解能力有多低似的。
對的,我的解讀是這樣,所以我感到厭煩。
知道這股感受並不僅僅針對先生當下的狀態。我安靜下來,聽著腦中一次次迴盪的聲響,我告訴那些聲音:「我聽見了,現在也有能力反應了。」
大約五分鐘吧!腦袋裡的聲音趨於安靜,原本向內縮起的胸口也再次舒展。
晚餐過後,先生決定先回老家休息,我們互道再見。
以為事情就這樣過去了,沒想到女兒一邊摸著屁股一邊喊痛痛。我立刻將孩子的尿布脫下,看看發生什麼事了。原來,女兒的屁股多了三道傷痕,像是爬單槓後往下溜,磨破皮的那種疼。
喀嚓!我聽見理智線斷裂的聲音,拿起手邊的手機,撥給先生。我問:「女兒屁股有傷,你沒看見嗎?」他回:「可能是今早玩溜滑梯磨到的,可她玩得很爽,看不出來有受傷啊!」
聽見這樣的話語,想也不想我便吼了一句:「我管她玩得爽不爽,換尿布時有眼睛就看得到有傷。」
正當我想再多罵幾句時,突然想起了計程車上的司機。我重重呼了一口氣,我告訴先生:「我只希望你在照顧女兒時,可以注意到她當下的狀態,可以看見她是不是受傷了。」
先生在那頭,停頓了一下,說:「好,我會多注意。」
掛掉電話,幫女兒敷上配方霜。一邊抱著因痛而哼哼叫的女兒,一邊與兒子分享著近幾日的生活。我享受我們回到同一空間,再度交會時的幸福時光。
後記
拉回理智線,真的很不容易呢!不過,選擇對獨自照顧孩子三天兩夜的先生咆嘯,能得到我要的嗎?答案顯然是不行的,因為指責只會帶來委屈與更多爭辯的話語。
我選擇我要的,其餘的就丟進想像的篝火裡,通通燒掉吧!
你們呢?有沒有遇過類似的狀況?歡迎留言分享,你們的解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