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前,兩度完成了動力遊艇橫越台灣海峽回到馬祖,完成了人生的大夢想,那年我寫下了「只要懷抱著夢想,有時夢想就住在隔壁」。也是從那時候開始,內心升起一個新的夢想,有朝一日,要駕著帆船橫渡海峽回到馬祖。 (開船回馬祖全文在此)
持續懷抱夢想,夢想就會來敲門,為了這個夢想,到處尋尋覓覓找機會學帆船,一度衝動的想買下一艘老帆船(美樂蒂號)來整修,評估了自己的「才調」,即沒時間也沒財力,就放棄了。但即使如此,學帆船、開帆船回馬祖的夢想,始終沒有放棄過。
「持續懷抱夢想,夢想就會來敲門」,今年初手機跳出訊息,台師大樂活EMBA要組帆船社,問我想不想參加,我沒有想就答應要參加。
原來這是一個大型的國科會計畫,是我非常尊敬的陳美燕老師的計畫,是研究帆船歷史與帆船運動的運動科學研究,計畫分為三大部分,一個是「黑潮之路-大航海講座」,一個是「帆船運動體驗」,第三部分是「黑潮之路-EMBA大帆船挑戰賽」。我馬上報名了所有的課程與訓練,除了一堂講座課衝到要事,我參與了所有的講座與訓練,至於重頭戲的「黑潮之路-EMBA大帆船挑戰賽」我是絕對要全程參與的。
在炎炎夏日,烈日曝曬下,要去澎湖參加為期五天「大帆船挑戰賽」,如果沒有絕對的愛好與瘋狂,一般人是不會想去的吧! 很幸運的是,在帆船訓練體驗課程結束後,居然募集到15位跟我一樣瘋的學長姐,就這樣首屆的「台師大樂活EMBA帆船隊」就成軍了,我們持續投入訓練,從冬山河到烏石港,順利的租到一艘很棒的帆船「飛樂比2號(Freybe 2)」,一行人到高雄外海訓練了一天。
一切都是為了七月底在澎湖舉行的「黑潮之路-EMBA大帆船挑戰賽」,但是好事一定多磨,原本預定的時間,來了個五年來第一個侵台的颱風凱米擾局,賽事因此延後兩天,所有的行程都被打亂,機票、旅館、賽程、個人行程安排,全部重新洗牌....
有些隊員因此而取消了赴澎湖的計畫,有些隊員因此必須犧牲部分的賽程,提早回台灣。船的租金、停舶費用,都要增加,很多不可控的因素發生,很多船隊因此不得不退賽。
好不容易等到的帆船行程,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放棄,更動了所有行程,全心全意的候補機票,萬事莫如帆船急,面對有些隊員的退出,有些人在搖擺,我心中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最壞的打算,如果補不到機票,就去布袋坐船去澎湖。
皇天不負苦心人,在第四屆學姐姿樺全力的協助下,機票順利補到,所有事情都往好的方向發展,儘管颱風之後的飛行,亂流不少,完全無法打擊我的興奮心情。到達澎湖之後,立即趕到遊艇碼頭,看看風雨後的飛樂比2,是否無恙,雨還是不停的下,靜靜舶在雨中的飛樂比2,真的美極了。
颱風侵襲前,Leo船長、政霖及冠頭兩位教練,就把船從高雄開來澎湖,準備比賽。他們陪著飛樂比2度過狂暴的凱米颱風。一到碼頭,就立即投入協助船長及教練的準備工作,一切就是為了隔天即將展開的帆船賽。
「2024 Penghu Regatta 澎湖島帆船週系列賽」分成兩個階段三個賽程,第一階段的兩個賽程,全國EMBA的帆船隊,分成同組,我們的競爭對手是其他校的EMBA船隊,今年參賽的五隊,除了台師大樂活EMBA之外,另外4隊是台大、政大、北科大及一艘「樂濤聯隊」,實力堅強的成大,因為補不上機票而退出比賽。
第一階段的兩個賽分是7/27日的繞標賽及7/28日的繞島賽,26日晚上的會議中,Leo船長預告隔天還在颱風尾的颱風海域,強風會達20-25節,聽得大家都忐忑不安,對於強風中的帆船航行,充滿了不確定性。
7/27 一早雨還在下,風還在是呼呼的吹不停,在準備出海的工作中,大會宣布賽事延後一小時出發,等風小一些,11點解纜啟程。今天比的是繞標賽,規則是從出發點先往南大約半海浬右去左回,繞過第一個的黃標,然後再往北邊的紅標,一樣右去左回再繞回出發點,一次比賽要繞兩趟,看誰的時間最短就是贏家。
EMBA組五艘船,安排在最後出發,第一輪比賽,飛樂比2號在Leo船長的掌控下,全體船員通力合作,一路領先到最後,第一輪比賽,得到第一,對初生之犢的我們而言,真是興奮莫名。第二輪比賽,我們出現了一個很大的失誤,因為風太大,沒有很精確的收到出發的訊號,出發時間遙遙落後,只能一路追趕,終於在繞過第二標時,陸續超過了三艘先出發的船,但是卻以些微之差,始終無法超越北科大駕駛「star travel」,第二艘回到終點,在計算系數之後,第二輪比賽,我們排名第三。兩輪計算下來,台師大排名第二,但是前三名北科、師大及政大三隊的積分相同,這表示第二天的比賽,誰是第一,誰就是這個系列賽的總冠軍,相信三隊都對第二天的賽事,勢在必得。(第一天賽事記錄)
第一天的賽事,風實在很大,讓賽事的風險提高,變化加大,應變時間很短,操船的主要工作及應變,由Leo船長及政霖&冠頭兩教練負責,船員主要的工作就是壓艙,要保持船支的平衡,最大可能的增加船的速度,在大風時,壓艙是船速加快非常重要的工作。
但是在大風浪中要不斷移動身體,左右不斷的換舷,不但對體力的消耗很大,有很高撞傷及擦傷的風險,而在之前不斷的訓練中,船員跟船長的默契培養的很好,不管多困難,大家都拚盡全力,要在最短的時間,爬到另一舷。
當船長下令「 ready to tack」(準備換舷),全體船員都繃緊神經,「GO」,大家就要連滾帶爬,在最短的時間內,從左舷爬到右舷,或右舷爬到左舷。在換舷過程中,船是非常動盪的,人也在行動中,動上加動,是非常辛苦及危險的過程。在短距衝刺轉變方向的比賽中,一輪的比賽,大約要經過一個小時,就要視風向及目標,一直在換舷。
再來說壓艙的動作,應該是很多人對自己體重最重視的時候,體重越重,壓艙效果越好,為了要增加壓艙的效果,船員要儘可能的向海中伸長身體,把體重用到最極至,但是又怕掉到海裡,就要把身體掛在鋼弦上,很容易造成痛疼及淤血。
第一天比賽最大的驚險場面,發生在我身上,就在第二輪比賽即將結束,我們要做最後一次轉向進終點時,要從左舷換到右舷,我們如常的快速爬往右舷,就在我即將抵達右舷時,船身突然劇烈左傾,硬生生的把我甩離舺板,完全沒有東西可以抓,向後翻轉了好幾圈,掉在海水中,還好舷上的鋼索及詹章誾同學的身體阻擋,沒有落入海中,但是左舷卻已沒入水中,整個人是泡在海水中的。 (驚險一瞬間影片全記錄)
隨船的攝影師,居然有拍到這個意外事故的全程,大家問我在墜落過程中,心中想什麼,我當時真的一片空白,本能的放鬆身體,讓身體滾動不要受傷,那一瞬間,我的心中納悶發生了什麼事,船還好嗎? 船長還好嗎? 還有其他的跌倒嗎?
還好結果沒有人受傷,只有詹章誾的眼鏡掉了,他一直說是我踢落他的眼鏡,但是看影片回放,我的腳踢到他的頭後,他的眼鏡還在頭上,是後來才被海浪沖走的。
第一天在驚濤駭浪中完賽,幸運的是大家都沒有較嚴重的受傷,大多是淤青及輕微擦傷,而且還拿到很好的成績。
返航時,船長提醒大家,明天會是完全不一樣的天氣,中午之後,風力會變得很小,所以船上的乘重越輕越好,希望船員在6-8人之間,晚上大家討論之後,決定讓無法參加第三天比賽的學長姐及比較有輕驗的船員上船幫忙,最後決定五位EMBA學長姐上船,加上一位隨船攝影,我也是五位入選的船員之一,肩負著全隊奪冠的托付。
第二天是繞島賽,早上比較有風,大會要求大家儘早出發,要繞的島是位於馬公南方的虎井島,全程航程大約10海浬,一樣的右去左回繞島一圈再回到終點。
啟航的時候我們航行很順利,大約是在第四位出發,一路順風而行,陸陸續續超越先出發的船隊,開始領先其他隊伍,而且逐漸的拉開跟其他船的距離,經過昨天的魔鬼訓練,大家的換舷(tack)工作相當的流暢,大風時壓艙,小風時反壓艙,以非常快的速度第一艘通過了第一個檢查點,而且遙遙領先了其他的船隊。
船剛通過桶盤嶼不久,在往虎井前進時,有了明顯的變化,風變小了,船速從7節左右,越來越慢...越來越慢....7、6、5、4、3、2、1.....0…..0………….,所有的船都在無風的狀態中飄移。
遠遠看到有四艘船緊貼著桶盤及虎井島嶼航行,其中有兩艘是EMBA的船支,是台大及政大的船,他們採取的策略是最短航線,在接近虎井時,反而領先了我們,但是風是公平的,大家都在無風裡,隨著浪兒飄啊飄。
非常佩服兩位年輕的船長及教練,在幾近無風的狀態中,硬是擠出一絲絲前進的動能,持續朝著虎井前進,此時見到最接近虎井的台大船隊,升起了球帆,希望用更大的帆,吸收這一點點的風能,但是升起球帆之後,卻越飄越遠,不久我們越超了台大的船,超虎井前進,在我們前面的還有三艘船,其中一艘是政大EMBA,另外兩艘是B組的競速船,不管大家如何努力,都無法通過虎井島邊的海流,三艘船就是虎井邊上,進一步退三步的飄來飄去。
當我們的船接近虎井時,也陷入了海流的威力中,沒有風的動能協助船支突破海流的干擾,飛樂比2嘗試著突破海流,但是很快就被推了回來,再TACK往南之後,再往東突破,一試再試都無法成功,四艘船就輪流努力的要突破海流,就在這附近海域飄流了三個小時。
昨天在狂風中的操帆,大家都很辛苦也很忙,雖然船很動盪,但是沒有人暈船,今天的飄飄船,船一直慢慢的晃,晃的好幾位船員暈船,從胃裡送些食物給魚吃。
船飄到下午三點左右,對講機中傳來「B組結束比賽,準備返航」,比B組晚十分鐘出發的我們,推測幾分鐘之後,大會應該會要求我們返航吧!!
果然十分鐘之後,我們也接獲了比賽結束的指令,收帆返航。這下大家都矇了,現在成續要如何算啊? 政霖教練拿出比賽手冊,裡面寫的很清楚,會以通過第一個檢查點的時間來判定勝負。而我們通過第一檢查點時,可是遙遙領先其他的船隊的,如果計算系數之後,我們應該還是第二天的冠軍。如果是第二天的冠軍,我們就是系列賽的總冠軍,討論至此,船員都難掩興奮之情,等待著大會的成績公布。 (第二天的賽事記錄)
返航的航程,沒有了成績的壓力,Leo船長把船貼著虎井嶼前行,讓我們好好的欣賞了一下虎井的玄武岩地質景觀,EMBA學長姐,馬上恢復愛拍照的原形,在船上好好的拍照。而在返航途中,大會公布成績,我們果然是第一名,也是系列賽的總冠軍,大家在船上的情緒,一下子就high到外太空去了。
兩天的航行情況如天壤之別,第二天沒有什麼驚險的情形出現,只有無邊無際的等待,這是帆船航行一定會遇到而且會常常遇到的無風狀況,要考驗的不是技術,是耐心,在航行中,對講機就傳來,有船隊放棄而返航。
在等待風起的百般無聊時,坐在我旁邊的福來學長說了一段很經典的話,很適合做第二天航行的總結,他說:「等待比危險更令人痛苦。」我跟福來學長說,如果今天可以順利的拿下冠軍,記得明天早上跟我一起跑步去觀音亭,向觀音禮拜,福來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
晚上的慶功宴及頒獎典禮在澎湖喜來豋舉行,場面盛大,拿下總冠軍的台師大樂活EMBA帆船隊,是大會中最high的團隊,第一次參加就拿下了EMBA組總冠軍。
大會把各船隊在海上的英姿剪成短片,在會場重覆的播放,畫面非常壯觀而美麗,這個畫面,就是帆船航行令人著迷的地方。 (影片在這裡)
結束了第一系列的比賽,第三&四天則是另外一個系列的大南海挑戰賽,要從馬公出發,繞過澎湖南方所有的島嶼之後再返航,第三天吹北風,往南航行,順風而行,可以開球帆,速度不會是問題,但是跟第二天一樣,預估中午之後,風力就會減弱,夜航往東時應該會很慢,過了東吉島往北時就是逆風,對返航行程非常不利。
整個風向及天氣都對於這次的長航不利,大會做出最壞的打算,如果第四天中午12點大家還沒有完成航程,就比各隊通過的最後一個檢查點的成績來排名,海上有九個以座標虛擬設定的檢查點,各隊在通過檢查點時,要立即上傳照片,以此做為成績判定的依據。
第三天開始的「大南海挑戰賽」就沒有分EMBA組了,跟我們同場競技的都是職業級的玩家,原本有14艘船要參賽,但是因為颱風因素,最後只有7艘參賽,EMBA組參賽的有兩艘,除了台師大的飛樂比2號之外,另外一艘是樂濤聯隊。
7艘帆船早上10:20啟航,航向澎湖的大南海,面對即將來臨的26小時,大家有心裡準備,但是忐忑在心中。
往南航行的第一個島嶼是澎湖西南側的花嶼,順風而行,大家都打開大大的球帆,大帆在海面上飄揚,場面非常的壯觀,上午的風跟流都非常的順利,我們很順利的通過第一及第二個檢查點,此時分為兩個集團,領先集團有四艘船,飛樂比2號,排位在第2、3之間,飛樂比1號是賽船等級,一直領先在最前面。
賽況在過了第三檢查點之後有了一些變化,船過了「貓嶼」之後,航向從南向漸漸轉為偏東向,無風的狀況出現,領先集團開始發生了變化,輕量的飛樂比1號自此揚長而去,車尾燈消失面每平面。剩下三艘狀相近的「駝峰」、「飛樂比2」及「CAMARADES 」成為第二集團,等速前行,三艘船始終在目視可見的範圍內,駝峰一直排在第二,我們跟CAMARADES互有領先,後面三艘船陸續棄賽,只剩下四艘船在海上奮鬥。
從貓嶼往七美的航程,船速降到2-3節,有時更慢,這是考驗耐性的時候,大家坐在船上等著風的來臨,太陽等不到風起,就要降到海平面以下,海面上看夕陽,是很多人的初次經驗,興奮不已。拍下一張張美不勝收的美照。而在我們船後面的「CAMARADES 」,成為海面上最好的model。
夕陽西下之後就是夜幕低垂,四周慢慢的暗了下來,七美島上的燈亮了起來,我們在七美附近海域已經飄了好幾個小時了。
夜暗了下來,星星就亮了起來,很多人是第一次在海面上看星星,Leo說,等我們離開七美的光,星星會更多更亮。
我們全部都期待,風趕快來,快點離開七美,往下一個島嶼前進。
入夜等待風起的時間,大家都靠在舷邊壓艙,有點無聊,我突然想到,我有帶口琴來澎湖,卻忘了帶上船,否則這時候吹個口琴,應該是很好的選擇。沒魚蝦也好,只好用口哨代替口琴,吹了幾首跟海與島相關的歌曲給大家解解悶。
天越來越黑,星越來越亮,對於滿天星斗,怎麼看也只認識北斗七星跟北極星,下載了一個星空APP,似乎也無法增加我對星座的認識,滿天星星,也只能供做兒時在馬祖夏夜 夜宿星空下的童年回憶。
不久遠方天空有些異象,悶雷加閃電,表示有低壓的小尺度天氣系統在接近中,這讓 Leo 馬上繃緊了神經,低壓接近表示起風,但是又怕風太亂會影響球帆,於是Leo跟大家說明我們要利用這股風前進,但是必要時要降下球帆,升起前帆,但是重點要先升起主帆,我們的主帆在進入無風區時降了下來,以讓球帆可以吃到更多的風。
但是在黑夜中要升起主帆是一件大工程,於是冠頭就帶著我們幾位一起做升起主帆的工作,忙了好一陣子,才把主帆升起,等待風起。
在等待的過程中,發生了夜航最驚險的一幕,經歷了一次非常驚險的船支接近,我有看到一點鐘方向有船,也發出警告,但是夜間燈光看起來很遠,影響了判斷,等到發現接近時,已經無可避讓,但是我們沒有動力,無法即時轉向,只好用燈光及呼叫,告知漁船我們沒有動力,一開始漁船上的人還不太理我們,我們所有人都大喊:「我們沒有動力」,漁船才意識到碰撞的危險性,兩船一公尺一公尺的接近,我跟Leo都衝到右舷,必要時要用手去推開兩船,漁船在最後一刻,兩船相距大約20公尺左右,啟動引擎,向後退去,才免去了兩船的碰撞,作業漁民非常的不高興,說他們早就下錨作業,我們應該提早轉向,我只好跟對方鞠躬致歉,結束了一場驚險。
接下來的驚險則是通過低壓區,風帶動了我們前進,但是不定向的風及強烈的陣風,打得球帆獵獵作響,在風勢劇烈的拉扯下,果然發生了意外,球帆的右舷線脫落,這表示我們無法換帆轉向,這個情勢相信Leo船長很清楚,但是不捨難得的強風,Leo選擇不立即處理,不轉換帆的方向,讓船一直保持著左舷行駛,即使偏離一些航道,也在所不惜,強風一陣接著一陣,我坐在球帆附近壓艙,心裡一直擔心著球帆索會被扯斷。
就是這陣強風,讓我們的船速越來越快,一直維持著9-10節,高速前進,一直到我們航行到東吉島的南側,不得不轉向時,Leo船長才下令降球帆,黑暗中降下巨大的球帆整修,也是一個巨大的工程,冠頭帶領著幾位船員,通力合作降下球帆,重新固定球帆索扣,並用且臨時強化固定,再升上球帆,進行最後一段的北向航程。
過了東吉島之後,船就從東向轉為北向,說也奇怪,下半段的北向航程,原本應該是逆風而行,但是就在我們經過無風區及低壓區之後,風向就從北風轉為南風,我們可以一路張開球帆繼續前行,北向的航程在主帆及球帆順風而行的情形下,船速幾乎都在10節以上,這對原本船就很重,而且船員人數很多的飛樂比2號而言,無移是大利多。
一路上我們追過了CAMARADES(她在我們偏離航道時,超越了我們),而且一度逼近駝峰,在經過第8個檢查點時,我們已經超越CAMARADES大約十分鐘,而駝峰在我們前方約兩分鐘左右,但是船經過桶盤嶼,即將進入澎湖灣的終點前,突然出現無風的情形,Leo決定降球帆,升前帆,冠頭帶著大家又是一陣兵慌馬亂,但是換完之後,船速還是沒有變快,Leo當機立斷,收前帆,再升球帆,再是一陣兵慌馬亂,再升上球帆之後,船終於再啟動前進,不到幾分鐘,飛樂比2號就順利通過終點,回頭一看,CAMARADES已經追到近在咫尺,但是終究還是我們先到一步。
最後成績結算,駝峰雖然比我們早進終點,但是計算船支系數之後,我們的成績超越駝峰,成為第二名,最後的名次是飛樂比1號冠軍,飛樂比2號亞軍,CAMARADES第三名,駝峰第四名。
這個成績比上一個系列賽的冠軍更難得,因為大南海的比賽,最後完成全程的四艘船中,除了台師大是EMBA的玩票組,其他三隊都是職級業的玩家,能跟他們一起回到終點,全台灣的EMBA帆船隊,只有台師大樂活EMBA一隊而已。
我們抵達終點的時間是7/30凌晨12:44分,比我們預定的時間提早了11個小時,我們準備了很多食物,預計要航行到中午12:00,千算萬算,算不到入夜之後北風轉南風,讓我們一路順風回到馬公。(第三天賽事記錄)
每一天早上航行出發前,我都會晨跑到觀音亭跟觀音菩薩及佛祖,不是祈求冠軍,是祈求保祐我們平安順利完賽,早上我跟福來學長加碼跑去天后宮,求媽祖保祐平安,相信佛祖、觀音及媽祖,都在默默的守護著我們一路平安。
這次的比賽真的是大開眼界,所有可能的狀況都讓我們遇到了,船上所有可用的資源,也都用上了,這根本是一次教科書上的大帆船比賽經典之作,何其有幸,第一次出海,就取得如此高的經驗值。
下午無風時,冠頭對著大海喃喃自語說,能在夏天的澎湖海域開帆船,什麼海域都可以開了,根據我多年前航行橫渡台灣海峽的記憶,當時的風勢的確比較單純些。
結束澎湖盃的系列賽,對於開帆船回馬祖的夢想,又向前邁了一大步,我堅持相信「持續懷抱夢想,夢想就會來敲門」,明年就要滿60歲了,60歲的人生冒險,才要展開而已。
後記1: 澎湖帆船賽成行,要感謝台師大美燕及恆儒老師。還有在台灣帆船界德高望重的樂活EMBA第二屆的錦鐘學長,出錢出力又出時間陪著我們。當然還有帆船隊的全體隊員: 第三屆的學長姐Sunny(旭慧)、佳韻跟我,第四屆的學姐姿樺、縥雯、潔怡,第五屆的學長姐禮紳、素伶、良珍,第六屆的學長330(詹章誾)、福來、揚清(學姐夫)。最初報名的15勇士中,後來因為事業及家庭因素,不得不放棄的還有第四屆的麗珍學姐、第五屆的碧珠學姐及第六屆的尚樺學長,期待明年有機會同行。
後記2:這次陪同的有四位教練,全程陪同的是船長Leo,高中打橄欖球,大學讀機械,之前的工作是做電腦散熱系統的PM,因熱愛帆船,兩年前辭去工作,專職做帆船教練。第二位是冠頭教練,年僅17歲,從小學三年級開始學帆船,主要專長是技競帆船,不久前才跟Leo及其他兩位船員,從歐洲開大帆船到中美洲,19天橫渡大西洋。第三位教練政霖,是冠頭教練的父親,因為孩子喜歡帆船,才開始學習帆船,跟孩子培養相同的喜好,跟許多愛好帆船的家長共組「宜蘭帆船學校」。第四位教練是陳昀,目前在澎湖科大就讀,是冠頭小學的學姐,專長也是競帆帆船,最近也將興趣轉到大帆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