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我凝視著這個小小的暗門設計時,
突然有股詫異的感受緩緩地從腦海深處爬出。
也許我是腦海裡的強迫症緩緩制約著我。
這若是用木工施作……應該要耗費不小改裝費用。畢竟整體房間內部都採一體成形的設計。我仔細觀看鏡子的角度,這房間的各類鏡子簡直就是多到難以細數。但唯一的唯一,就是沙發左側扶手的角度卻是完全的死角。由於沙發緊鄰的天然樑柱像是蓋住了任何可以觀察到這死角的機會。
用巧奪天工來描述也不為過。不,若只是隨意找一間飯店,即便小戴真的是Angus的親戚,就算真的可以喬到輕易施工,都不會是如此完整的設計。那個暗門就像是天生在那裡的。我閉上眼睛坐在沙發上,試著回憶起Angus講解時翻開不知真偽的設計圖。
我在308房聽著Vincent跟Grace咬著炸雞與邪惡澱粉的ASMR (自主性感官經絡反應,現今多數稱呼某些特數的音頻、影片可刺激ASMR,令人有一種愉悅的感覺。最後衍生成一種次文化名詞。)
目的達成後,Grace用著她善於轉換話題的方式,變成像是在與Vincent進行非正式的訪談。通常都是在八卦L供應商給的薪資條件,並且不時地攜帶著男性可能會喜愛的標準笑聲。Vincent不疑有他地快樂分享自己的人生,就像是站在愉悅的高原一樣,以為自己如同自己想像得那般可能具有某種不具名的「魅力」?在暢快地談天之後,Grace表明自己後面還有行程,雖然有點可惜,但必須要離開。兩人偕同離開308房,並沒有發生任何特殊關係。或許Vincent以為自己要釣大魚得要放長線,有這麼多次被打槍的經驗告訴他不能太猴急,得要為女生著想。但殊不知這可能是他這輩子最靠近Grace的機會了。
在他們離開後,我在群組發訊息通知。Angus回覆Grace跟Vincent都下樓了。10分鐘後在309房討論關於從Vincent竊取出來的資訊。我緩緩地爬出頗為惡整的小小空間。
正當我凝視著這個小小的暗門設計時,
突然有股詫異的感受緩緩地從腦海深處爬出。
也許我是腦海裡的強迫症緩緩制約著我。
這若是用木工施作……應該要耗費不小改裝費用。畢竟整體房間內部都採一體成形的設計。我仔細觀看鏡子的角度,這房間的各類鏡子簡直就是多到難以細數。但唯一的唯一,就是沙發左側扶手的角度卻是完全的死角。由於沙發緊鄰的天然樑柱像是蓋住了任何可以觀察到這死角的機會。
用巧奪天工來描述也不為過。不,若只是隨意找一間飯店,即便小戴真的是Angus的親戚,就算真的可以喬到輕易施工,都不會是如此完整的設計。那個暗門就像是天生在那裡的。我閉上眼睛坐在沙發上,試著回憶起Angus講解時翻開不知真偽的設計圖。
我應該辦得到,只要努力回想。那設計圖上的切工邊角,樑柱旁是否有留洞?這樣的暗門設計有時會影響電路佈線。水路可能不影響,對於新大樓來說,水路都走天花板層板間設計。我仔細再三回憶,的確沒有印象樑柱邊的挖洞設計,這邊後面就是直接連接結構牆了。
我低頭緩緩地看著地板表面。
地板鋪了一層並不厚的地毯,
我仔細觀察沙發底部四角的痕跡。
對。雖然很細微,但是的確留下了痕跡。
假設這真的是一場臨時起意而設計出來的橋段──
我不應該會在沙發邊緣處發現非常微薄的摩擦痕跡。
在怎樣保護的沙發底座或者設計,都掩蓋不了一種事實。摩擦帶來的陳舊感與歷史痕跡很難被輕易抹滅掉。那表面一定帶著細微的歷史,順著軌跡可以甚至可以瞭解房務員平常是怎麼打算的。他們會無聊一直水平搬動這個沙發嗎?以這個沙發置中以及搭配的各類拼接地毯而言。房務員光是用吸塵器就是個負擔了,他們會刻意去搬動這個也不算輕的沙發嗎?
不。這就代表一種可能,這個暗門早就拿來被使用了。Angus當然有一百種理由辯駁這間房間或許是有心人拿來進行特殊活動的。他剛好只是認識了表姊小戴,熟識有這個場域能夠使用。就算不用交談,我都可以猜測Angus會這麼說。我也可以這麼想,光是我站在這邊東看看、西看看時,他似乎已經能理解我正在探索什麼。
而利用我沒想過的「特價、優惠、台灣人特有的人情風味」融合WIFI詐騙術。怎麼想都不覺得是一時興起的佳作。不,小戴的演技太好了,簡直就像是日常生活工作一樣。小戴有可能在不知道自己經手什麼非法活動之下執行房務嗎?不。這種非正規可能會與客人有所接洽的業務,應該都是交由飯店櫃臺專員處理。
只有另外一種最麻煩的可能。
假設這些都是他們的慣用伎倆的話──
我急忙地走出308房,敲了敲309號房。
沒有聲響、沒有聲響。
我轉了轉把手,並且用手機傳訊息到群組。
『欸,開門喔。』
大約幾秒後,Angus打開門,表情幹練地在整個309號房裡飛梭,好像連要跟我說幹話的想法都沒有。他正在收拾設備,精準有效率地執行每一個動作。但是看著他的背影,我猶豫著心中逐漸萌芽的猜測會不會只是我的臆測。
因為我不想相信,如果是真的的話。
「欸,古哥。」
「嗯?」
「秋錢團隊應該也有HR部門的人吧?」
「對……對啊。怎麼了嗎?」我完全不懂Angus突然問這個做什麼。
「你有沒有想過黃民到底實際上是用什麼標準去判斷任務是否完成?」
「我不懂你要問什麼?」
「想想看嘛,Grace上來還要一些時間。」
「應該只要user在個人系統網頁點選『離職』就可以了?」
「錯。你曾經有確認過嗎?到底實際狀況是什麼?」我深深地呼吸。
沒錯,Derek後續所有作為我都是讓Angus執行。
我的確沒有確認過到底什麼狀況才會觸發黃民撥款。
「所以要跑完整個離職流程嗎?」
「原則上有一個方法可以快速地讓黃民判別正確。但是這種鑽漏洞的方式用得不好,可不能細水長流呦。畢竟要是黃民判斷某員工已經離職了,但是實際上這位員工還在M公司上班。他肯定會發現端倪,工號ID開始不能使用、員工ID卡發生問題、停車場根本不能進來、薪水沒有撥款。每一種可能都會促使他去敲HR的門,然後要求HR們說清楚講明白,這時候HR跟IT部門討論,請IT部門調查原因。後來發現可能是未知的原因導致系統發生異常。最後HR請IT部門員工把設定改回,解決了這個客訴的例子。要是這可愛的HR小姐一天到晚必須得要應付這種事情,難道不會一層一層向上通報嗎?」
「你的意思是,實際上黃民判讀成功與否,與表面無關,存在於M公司系統中的某個設定值?」
「沒錯。因此會有一種可能,類似搭公車或者火車,先上車後補票。程序只要跑完了,沒有太大的問題應該也可以敷衍了事。假設這個HR又是自己熟識的人,應該要輕描淡寫地完成後面的程序應該也不是太難,對吧?這樣你應該理解實際上秋錢給大家的命題真的很難吧。就算你作對了很多事,當你沒有辦法把事件推展到最後,撬動最後一個關卡,那就前功盡棄了。」
「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什麼喔──」Angus將大包小包的裝備收納在兩個大行李箱,並且說道:「我只能說你很聰明,真的。雖然少了一些經驗,你真的就是少了經驗而已。」
他的微笑好像是一個從未見過的Angus。
他是誰?
頃刻,我感到一陣暈眩。
What the fuck,
我發覺自己真的是大錯特錯了。
我拿起手機,
現在手機的狀態回到了正常的4G網路。
我抬頭看著Angus,
他的臉龐停駐在似乎在等待我發掘什麼。
我剛剛連通的正是Angus提供的WIFI嗎?
不,我剛剛有特別選什麼WIFI嗎?我突然想起他說過的技術,他可以透過設定來騙取手機認為是曾經連接過的WIFI。我打開所有我覺得常用的App:E-mail、FB、IG、任何社群軟體。全部都要求我重新登入,而密碼全部都是錯誤的。
我站在溫酒店典雅的豪華房間內,
感到世界的荒蕪。
所以我才是真正的主角嗎?
我才不是配角。
我才是真的目標。
Motherfucker──
我打開加密錢包App,密碼不意外地拒絕存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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