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時報》｜PFAS 化作春泥更「毒」花：肥料汙染的隱憂

PFAS 化作春泥更「毒」花

根據《紐約時報》報導，由高盛基金所持有的美國肥料製造商 Synagro 將家庭及工廠排出的污泥加工後，再轉售給全美各地的農民作為施用於農田的肥料，獲利甚豐。惟近來發現， Synagro 出售的肥料當中，竟含有 PFAS — 全氟／多氟烷基化合物，其涵蓋過去用於諸如不沾鍋、牙線及防水衣物的致癌物 PFOA 及 PFOS 等化合物。全美各地施用 Synagro 肥料的農場，除了農地受到污染，農地上耕種的作物，以及農場裡豢養的牲畜亦同樣遭受波及。

「化污泥為肥料」本是美國環保署推動的環保政策，鼓勵農民向農田施作由富含諸如氮、磷及鉀等營養成分的污泥所製成的肥料，可減少製造肥料所需使用之化石燃料，同時也減少燃燒廢棄污泥產生的煙及熱，理論上是樁一舉數得的美事。

即使已經知道 PFAS 現蹤於污泥製成的肥料，美國環保署仍只針肥料中有害病原體及特定重金屬含量訂定相關檢測規定，對於 PFAS，環保署尚未提出具體規範。

誰該負責？

施用有害肥料不僅污染農地，也連帶污染附近的水源，農民要將經受污染的農地恢復原狀，不僅需要大量經費，還需要時間，而遭受污染的農作物亦無法販售，農民面臨的不僅是污染農地的處理難度，還有長期休耕導致的經濟損失。政府雖然意識到問題，也願意撥款補助農民恢復農地原狀，但農民的經濟損失該向誰求償？

農民擬向 Synagro 起訴求償，但 Synagro 宣稱其並未製造 PFAS，也未藉由 PFAS 獲利，充其量只是 PFAS 的消極接收者，不該承擔賠償責任。同時， Synagro 亦向國會進行關說，希望能推動立法，免除肥料製造商的法律責任。按照 Synagro 的邏輯，農民只能向 PFAS 製造商求償，但若要採取這個策略，農民得先證明 PFAS 製造商故意將 PFAS 施加於農地上，而農民又怎麼會有這樣的證據呢？

因此，目前農民決定向美國環保署起訴，理由是環保署並未肩負規範肥料安全的責任，致使 PFAS 出現在肥料中毒害農地。

不論最後究竟是業者或政府要扛起賠償責任，全美各地多處的農地、農作物及牲畜已確定遭受 PFAS 污染，而早先在市場上流通的受污染農作物，則多半已被不知情的民眾吃下肚，這場肥料造成的危害範圍究竟有多廣，沒有人能確切掌握。

後記

將污泥轉作肥料是美國在數十年前制定的政策，在當時的時空背景下，實為「用意良善」，可惜環保署並未與時俱進，導致現在農民及一般民眾受害，即使最後農民的經濟損失得到補償，但大眾健康上的損失已無法彌補。

人民的健康仰賴政府的維護，政府官員除了確切落實既有政策，亦需了解社會脈動，才能即時避免有心人士規避法律漏洞，造成對社會的危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