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異常頻繁
源境監管部總監辦公室內，空氣壓抑得像暴風雨前的低氣壓。
總監的視線死死鎖在剛送到桌上的技術部報告上，眉頭越皺越深。報告標題赫然寫著——
《關於母系統近期異常頻繁之現象分析》
內頁密密麻麻的數據與分析圖表，冰冷的數字述說著某種不祥的徵兆。而最下方，一行紅色加粗警示幾乎刺入他的視網膜——
『母系統自適應模式活躍度異常上升，異常事件增長幅度達同期3.6倍，疑似內部自我演化機制啟動，建議立即啟動最高警戒，並重新審視策略。』
總監的手指無意識地敲著桌面，指節發出低沉的「嗒、嗒、嗒」聲，像壓抑的心跳，又像倒數計時。這不是普通的異常數據，這是一顆滴答作響的計時炸彈，隨時可能炸裂整個監管部的神經。
「秋冽川呢？他怎麼看？」
技術部主管站在一旁，聽到這問題，臉色微妙地僵了僵，浮現幾分難以啟齒的無奈。
「秋顧問表示，他現在只是外部顧問，無權介入系統處理……只能『見證歷史』。」
「……」總監的指尖頓了一下，彷彿被這四個字刺中神經，然後抬頭看向主管，眼底閃過一絲不耐：「換句話說，他現在是故意不插手？」
技術主管低頭點頭，沒再多說，但那張臉已經寫滿「我們誰都拿他沒轍」。
主管退場後，辦公室陷入靜默。
總監盯著報告，深吸了一口氣，強壓住心中翻湧的不安。他打開終端，飛快敲出一封簡短的請示，直傳總統辦公室：
「總統閣下：
技術部近期報告顯示，母系統自適應異常頻率急劇上升。鑑於現況之敏感性，懇請核准秋冽川顧問臨時獲得更高級別技術權限，以協助處理相關風險。」
不到半小時，回覆來了。
字數少得像隨手敷衍，格式簡單得不像正式文件——
「經內部審議，鑑於情勢特殊，秋家不宜直接參與技術處理作業，相關風險由監管部內部持續監控。
另，據報告顯示，母系統異常雖有增長，仍屬可控範圍。現階段不建議採取額外行動，以免動搖社會穩定。」
總監盯著螢幕，視線落在「社會穩定」四個字上，手指慢慢握緊，直到指節泛白。
腦中閃過兩個關鍵詞——
「不宜參與」？
「仍屬可控」？
他冷笑一聲，苦澀在喉頭翻騰：
所以，是要等 母系統真正崩了，才算「重大事件」？
他指甲幾乎嵌入掌心，抬頭望向窗外。天色比剛才更陰沉，像一場無聲的暴風正在逼近。
他靠在椅背上，低聲嘆了一句：「……算了。」
但心底那股無力感，卻像壓不住的海潮，無聲地漫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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