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大約橫跨在2002-2004年間,一個糾纏我至少兩年以上,幾乎要讓我失去生命的故事。我的個性丶想法也在這件事件後,有了微妙的轉化。
大三,我在期中考之前,休學了。
那段日子的某些記憶,莫明地遺失或被埋葬了,我甚至也不記得當時的氣候溫度。但有一個畫面,我記得真真切切 — 那天下午,我翻開厚重的原文書,要為即將到來的期中考作準備時,眼下那密密麻麻的英文字像螞蟻般在紙上爬動,真的!我還用力眨了眨眼丶闔上書再打開幾次確認。
最後我沒有過多或太久的爭扎,拿起手機撥電話給我老爸。
「爸,我想我要休學了,事情不太對...」
(那時我應該哭了。)
電話那頭我爸的聲音依然沉穩:「好,那就先休息一下吧,沒事的,我請媽明天先去看你。」
至今我仍會想我爸怎麼能如此輕巧穩定,我什麼都沒跟他說耶!他女兒說要休學,然後他也沒問我原因。
隔天,我媽就搭車下來了。深秋的天黑得快,印象中她是傍晚到的,我開車去載她。
話說我外頭租的小套房,是我跟朋友自己找的,搬家也是男友陪我搬的,我爸媽根本沒來過。這也是我們家有一點特別的地方 — 他們對我超級放心,從小我就擁有極大的自由。
當她看到我時,我想她應該是非常驚訝,或者說驚嚇,我看到她來不及掩飾臉上的複雜表情。
我們先到附近的簡餐店用餐,她穩了穩自己的情緒,才謹慎地跟我開始對話。其實,距離我們上次見面,也才一個多月(沒錯,我就是那種離家讀書後,久久才回家一次的孩子,不過我們每天都會通話)。但這次不同 — 我的外型變了,我瘦了快十公斤,氣色……據說很差。
吃飯時,我已經不記得聊了什麼,只記得應該有向她說這陣子的異狀。
當晚媽媽留宿在我套房,當車準備駛進宿舍建築的巷子時,我們會經過一座廟,那座廟,我從來沒進去過,在我心中,它就是鄉下常見的廟宇。停好車後,我媽才開口:「那個廟讓她感覺不太舒服,搬回家也好。」
那時,我身體已經很虛弱了。跟媽簡單介紹處所的環境後,我很快地想睡下,而且我媽也不斷催促我好好休息。至於那時我倒底是有多虛弱,之後另篇章再說吧。
隔天早晨,我一醒來就對上我媽的眼睛,我沒力氣驚嚇。她說她一晚沒睡,都在看我。這不像她,媽媽雖然作息不正常丶生活很隨興,但總是好睡。她問:「妳有睡嗎?」
「有啊~」我更疑惑了。
「可是妳的眼睛,一整晚都沒閉上。妳知道嗎?」她眼眶濕潤了起來。
媽媽準備要回台北,且更加支持我的決定 — 先休學好了。幾天內,我非常有效率地到學校跟教授見面丶告別,辦理休學手續,並聯絡對我超級照顧的房東,處理好退租;這次依舊是男友體貼地幫我整理東西搬家,非常謝謝那時的男友。
寫著寫著,這第一篇記憶故事好像要變成鬼故事了;其實……它也可以算是吧!
沒有這個鬼故事,就不會有現在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