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遲到了,
副班長走來,低聲告訴我: 「在吵架……老師跟班長。」 語氣有些無奈,也有些習慣。
我看著那些走進體育場的孩子,
像一陣風把教室的碎片帶來, 碎念、委屈、不平與疲乏, 全在他們語氣裡跌跌撞撞。
班長只是問問,
老師卻聽見了不敬。 「這是全班的事,怎麼能問問?」 「但我沒有惡意啊……」
語言,
本該是連接的橋, 卻在他們口中成了 一條無形的河, 誰也過不去,誰也不想游過去。
我望著這群青春未滿的靈魂,
在團體的名義下, 卻各自獨行, 他們把討論當成戰爭, 把情緒當作武器, 最後把責任,當成垃圾丟棄。
他們不懂如何傳球,
不是技術上的—— 而是那種,在心與心之間, 放下姿態、接住對話的球。
我說:「這不是誰的錯,
是你們還沒有 學會說話的方法, 更沒有學會 怎麼好好傾聽一個人說完。」
教室的牆太薄,
藏不住壞情緒, 但心靈的牆太厚, 攀不過真理解。
作為一個教師,
也是一面鏡, 映出他們未完的自我, 也映出我, 還沒教會他們的那一課——
「如何在團體裡成為自己,又不傷害彼此。」
-Son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