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登錄之後,我第一個找的,就是陳姐的男友志哥,一向疼我的志哥也二話不說,幾天之後就要我去簽了一張儲蓄險,雖說金額不大,但也讓我有了一個好的開始。
不久後,陳姐便要我去家裡,我們三人一起晚餐之後,我便順勢提出保單健檢,陳姐也馬上同意,然後就將十幾本保單交給我,豈料,我拿回去的隔天,正請主管教我怎麼看條款,陳姐就打來電話,口氣惡劣的向我討回保單,我也在當天晚上返還保單,當然,保單健檢就沒有完成了。
見識過她的兩幅嘴臉之後,我也不想過多糾纏,保單給她之後,沒等她揶揄完,我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作為陳姐枕邊人的志哥,一直要求陳姐支持我,陳姐在他面前總是一副和善的臉,等到只剩我們兩個的時候,她就換了另一幅臉孔,總是像是在訓狗一樣的對我,我所察覺到的,是因為她認為形勢上我的矮她一截,讓她可以如此來踐踏我的尊嚴,因為,我很需要大量的成交。
保單健檢失敗,還讓自己情緒低落,並沒有讓我心生退意,我知道不能繼續圍著她轉,但我不去找麻煩,麻煩還是會來找我。
和一眾老鄉,在萬華阿公店上班十幾年的陳姐,總要求只要志哥去捧場的時候,我也必須到場,但我哪有錢有閒,可以一整個月都泡在那裡,而更可惡的,是每當我到場,就得讓她冷言冷語揶揄一番,
而她所說的,介紹姊妹加保更是個笑話,陳姐可以在我跟她介紹的姊妹遞完建議書之後,她轉頭又找了其他業務來搶我的單。
當然是在內容差不多的前提之下被搶走,這讓我非常憤怒。
一陣子之後,我便不再出現在陳姐的店裡,志哥知道事情原委後,也就跟陳姐大吵了一架,不挺就算了,還背後挖洞,背後挖洞就算了,手段還那麼拙劣。
兩人鬧了分手,不願少了志哥這個金主的陳姐,只好妥協,要我去幫她兒子阿輝規劃一張醫療險。
遞建議書過程非常痛苦,考量大環境對年輕人的不友善,我另外作了一份年繳保費不到兩萬的陽春保單,因為我很怕在工地當小工的阿輝,會有什麼意外,還特意拉高了意外險保額,而一到陳姐家裡,又是一頓辱罵。
「你到底會不會啊?我不要這種東西,我強調的防癌險在哪裡?」陳姐用力的將建議書丟在我面前,然後就想趕我回去。
「兩份建議書,另一份有重大疾病,包含癌症理賠。」我指了指另一份在桌上還沒打開的建議書,一邊強壓著怒火。
「是這個?五十萬也太少了吧,對了,我那個乳癌走掉的姊妹你知道吧?她當時可是理賠了快一千萬。」陳姐看著另一份建議書,不滿意的說著,而對於條款條列的理賠條件,她更是不滿。
「我要保費有去有回,然後原位癌就可以全額理賠的東西,你的東西太爛了,是不是這個佣金比較高,所以推這個給我?」陳姐繼續不分青紅皂白的抹黑著我,讓我也不太客氣的回嘴了。
「我們家的都這種,同業的也是這樣,妳不要就算了,然後,理賠上千萬的保費很好算,妳照這保費乘以二十,年繳保費大概是一百二十萬,理賠就有一千萬,但,妳覺得妳每年都能拿得出來一百二十萬?不然妳找妳的阿琪(她最要好的保險業務)打建議書,看我有沒有唬爛妳。」
見我難得的發火,陳姐似乎覺得過頭了,便開始客氣萬分的找台階,讓我回去重做一份建議書,下禮拜看過若沒問題就簽約。
等到了下禮拜,我帶著資料過去,但也已經不想多說些什麼了,因為我的外婆已經病危,剩下沒幾天的生命。
「該說都說了,不簽拉倒,我外婆時間不多了,我等等還得去醫院陪她。」我雙手一攤,要陳姐自己想清楚,而原本還在刁難的她,便要她的兒子阿輝,放下手機遊戲過來簽名。
簽完約,我便離開了,而幾天之後,我的外婆也走了,因為外婆生前對我們這些外孫極好,所以我們都很自覺的出力,法事能到場就絕不缺席,但才安靜了幾天的陳姐又開始不安份了。
「保險辦的怎麼樣了?」
「公司要排時間電訪,我跟阿輝說過了。」
「不是啦,我覺得阿琪她們的比較划算,還是你這邊不要用,你的東西那麼爛,我看之後有要加保再考慮找你。」
「她的不是比較貴?」
「但是她有返點。」
「我辦不到喔,金管會要是查到,我會出事的,我看妳還是找阿琪吧!」
她打來要撤件,因為她覺得另一家的比較好,追問之下,是那業務願意退佣,對於她的明示,我是拒絕接受的,受了一肚子窩囊氣,還要我做白工,我哪願意。
之後,我也就放棄了這一件case,但老天爺會這樣放過我嗎?我哪知道?但我之後知道陳姐不會放過我。
一直沒有去繳費的陳姐,在期限屆滿前兩天居然繳費了,然後打來電話,而她在電話中盡是施捨的口氣,但我遲遲沒有去找陳姐拿繳費證明,把證明繳回公司完成核保,打算讓這一件就這樣被退件,但陳姐是一直打電話來罵,責怪我的不領情,急需結案的核保部也一直發照會單,要我快點繳回收據。
處經理也輾轉得知我的事情,而他是勸我成交,都受了委屈挫折,那既然可以成交拿點錢,幹嘛不要呢?
於是我去找了陳姐,拿到收據繳回,保單完成簽收之後,陳姐也安靜了一段時間,但我從此不在她的店裡出現,而是跟一直也很照顧我的老董出門,而神通廣大的陳姐,總能知道我們所在的地方,然後總是醉醺醺的跑來鬧場。
保單一週年,已經改成自動轉帳的保單,收到扣款失敗的通知,陳姐表示要退掉,因為她的業務好友阿琪姐去家裡檢視保單,攻擊著我規劃的保單內容,讓她很生氣,而我只是表示,那就只能換家了,而我雲淡風輕的態度,讓陳姐更生氣了。
「限你兩天內給我一個解釋。」
「請問要解釋什麼?我最一開始就是這樣規劃,是妳硬要我照妳的意思去改,現在是我的問題?」
「你讓我這一年的錢白繳了。」
「妳是不是腦袋有問題,從頭到尾都是妳的堅持,我當時有沒有一直強調,終身醫療目前、未來,用處都不大,建議用阿琪的方式操作,妳還跟我翻臉,我當時也說過,既然妳只認同阿琪,妳就跟阿琪買就好了,三天兩頭就阿琪說阿琪說,妳現在對我是糟蹋什麼的?」
最後,我沒等到陳姐強調的申訴,但這一件也不再續保,因為她的兒子阿輝已經遠赴澳洲打工。
之後,我跟陳姐就沒了聯絡,直到我轉換跑道到了保經,志哥找我出來吃飯,然後陳姐拿著一份建議書,要詢問我的意見,期間,她不停嫌棄著那個新進業務,那嘴臉就像當時欺凌我一樣,於是我只有緩緩起身,推說有事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