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樂樂與多多的緣故,我的媽媽幾乎每天都會到家裡來看孫子們。因此我們也比之前增加了許多互動。
我們有時會聊起往事,特別是當我還像樂樂多多這般大小的時候。前陣子,她也把舊家那些我小時候的照片整理出來,和我們一起回味。有時我也會自己看著那些已經泛黃的紙本照片,試圖從大腦裡拼湊出那時候的記憶。
我的媽媽是個職業婦女,在那個社會仍然對性別仍存有偏見的年代,她仍然一邊在社會裡努力的闖蕩,一邊努力的為我和哥哥張羅生活大小事。小時候的我總不太愛與人互動,反而更喜歡靜靜地觀察這個新奇的世界。媽媽很擔心我有自閉症,前後為我換了三個保姆,幼稚園中班時也轉學過一次。
我還記得我很喜歡第二個幼稚園,童年大部分的記憶好像都是從那裡開始的。媽媽說我的幼稚園老師常常提醒她,凡事要盡量讓我動手去做,從操作中去學習。她提到我某一次的校外教學,她特地幫我準備好了背包裡的零食和衣物,結果我竟然跟她鬧脾氣,把整個行李全部倒出來,自己再重新整理了一次。
媽媽和爸爸是相親結婚的,雖然看似門當戶對,但是生活習慣跟價值觀都不盡相同。還記得是從我上小學開始,常常會躲在樓梯間偷聽他們在樓下吵架。我常常想著如果我三樓房間的窗戶外面,有一條直通外面的溜滑梯,我就可以自己跑出去玩耍,不用理會那些大人的世界。
忘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爸爸和媽媽就分房睡了。雖然沒有人告訴我原因,但我知道,他們之間只剩下照顧我和哥哥的責任。直到我高中畢業那一年,他們才決定離婚,我的爸爸也選擇離開舊家。
大學填志願時,我只希望可以遠離那個家,而畢業當完兵後,我就飛到澳洲去打工度假,一待就是四個年頭。得到自由的我,就像是斷了線的風箏,用力的放逐尋找著自我,和媽媽的聯絡並不多。我只知道那幾年,沒有了婚姻,兒子們離了家,媽媽只能將所有的生活重心放在工作上。
直到我要三十歲的前一年,媽媽動了一個滿大的手術,但我人在澳洲什麼事情都做不了,我才意識到,是該回台灣多陪陪準備要退休的媽媽。
我回台灣那一年,因為公司政策希望她提前退休,便將她從台南的現職平調到高雄。而總是逆來順受的媽媽,就這樣每天六點多就出門搭火車,晚上七點多才回到家。
媽媽退休後,雖然我們並沒有住在一起,但是我們常常會一起吃個飯。我們總是避免關於過去的話題,但我總是鼓勵著她找到正面的生活重心。而直到踏上了養樂多之旅後,看著這些我小時候的照片,我終於可以與過去的那個自己和解,放下那個想逃離家裡的童年。
我想起了那一首歌,或許有點悲傷。但我想在這個屬於媽媽的日子裡,點這首歌給過去的自己,請他放心,也記得跟媽媽說,現在的我,會好好照顧這個家。
Sasha Sloan – Older
I used to shut my door while my mother screamed in the kitchen
以前只要聽到我媽在廚房大吼大叫,我就會關上我的房門
I’d turn the music up, get high and try not to listen
然後把音樂轉大聲、抽點煙,試著不去理會
To every little fight, ’cause neither one was right
不去理會每一次的爭執,因為並沒有辦法分清楚對錯
I swore I’d never be like them
我暗自發誓永遠不要像他們一樣
But I was just a kid back then
但那時我只是個孩子
The older I get the more that I see
隨著年歲增長、我的見識越多
My parents aren’t heroes, they’re just like me
我發現父母並不是完美無缺的英雄,他們就像我一樣脆弱
And loving is hard, it don’t always work
而且相愛很難,愛不總是管用
You just try your best not to get hurt
你只能盡力別讓自己受傷
I used to be mad but now I know
我以前總是會因此而生氣,但現在我懂了
Sometimes it’s better to let someone go
有時候最好還是選擇放手
It just hadn’t hit me yet
只是那時候我想不通
The older I get
直到我逐漸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