檔案類型: 末日後倖存者口述記錄 (採訪對話)
受訪者: 林志明(Lin Zhi-ming),前建築工人,現為「磐石營地」總指揮
採訪時間: Z+45 天
核心主題: 末日中底層勞動者的崛起、實務經驗的重要性、營地建立的血淚與人性的考驗、政府空投的疑雲
在「磐石營地」臨時搭建的指揮所裡,我見到了林志明。Z 日之前,他不過是個在工地揮灑汗水、終日與鋼筋水泥為伍的普通建築工人。他那張飽經風霜的臉龐,常年被太陽曬得黝黑粗糙,稜角分明,說話帶著一股濃重的東北口音,聲音像是碎石子在喉嚨裡滾動,透著不加修飾的直率。他那雙手掌,常年握著鐵鎚和扳手,布滿了老繭和磨損的指甲,簡直是一雙活生生的鐵鉗。他身形魁梧結實,走起路來帶風,是那種你一眼就能看出是「幹粗活」的漢子,在人群中毫不起眼。他沒有學歷,沒有顯赫的社會地位,過去只懂得如何蓋房子、如何搬運重物。誰也沒想到,當高樓大廈一夕傾頹,文明秩序蕩然無存之時,這個曾經在社會底層默默付出的小人物,竟能憑藉著一身硬骨頭和實務經驗,成為數百名倖存者的依靠。
如今的林志明,身形雖然也比過去清瘦了些,但那份粗獷結實的體魄依舊。他的寸頭下,臉上多了無數道風霜刻畫的痕跡,眼角的皺紋更深,眼神深邃而疲憊,卻又透著一股久經磨練的堅毅。他那雙過去用來扛鋼筋、搬磚頭的手,現在佈滿了更多新舊交錯的厚繭和疤痕,指尖因長期勞動而略顯變形。他正單膝跪在地上,用手指敲打著手繪地圖上的一處虛線,另一隻手則緊握著一把沾著水泥灰的鐵質撬棍,那模樣就像一個正在規劃戰術的將軍,只不過他的「將軍帽」是安全帽,而「沙盤」是泥土地。 他的聲音依然沙啞低沉,但每句話都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力量。那張簡陋的手繪地圖上,用簡陋的符號標記著營地的防線與哨點,那是他用血汗與智慧築起的,倖存者們唯一的「家」。
林志明: (他摸了摸下巴上的鬍渣,粗重的嘆息一聲,帶著濃濃的東北口音)看法?嗐,我們這些做工滴人,每天從早忙到晚,哪有時間去想那些新聞頭條?電視上天天在說啥病毒、啥暴動,聽聽就算了唄。我們只關心明天有沒工開,有沒飯吃,家裡滴電費繳了沒。那些穿西裝滴「知識份子」在網路上吵啥「資訊繭房」、「後真相時代」,說實在滴,我們這些大老粗聽不懂也沒興趣。我們相信滴,是手上的錘子和地上滴鋼筋,是看得見摸得著滴東西。所以當 Z 日真正來滴時候,俺才發現,那些「看不見摸不著」滴東西,才是真正要命滴。
那 Z 日降臨,您身處何方?又是如何意識到這場危機的嚴重性?
林志明: 俺當時在一個建案工地,在頂樓綁鋼筋。突然,底下傳來巨大滴爆炸聲和尖叫,俺探頭一看,整個城市都亂了套。街上滴人像發了瘋一樣互相攻擊,嘶吼聲震耳欲聾。俺一開始還以為是哪裡發生了啥大暴動,或者是黑道在火拼。但當俺看到俺們組滴一個小夥子,小王,被個瘋子撲上去,一口咬住脖子。小王連哼都沒哼一聲就倒了,然後俺親眼看著他抽搐兩下,掙扎著爬起來,那眼睛變得跟畜生一樣紅,喉嚨裡發出「嗬嗬」滴怪聲,涎水都滴下來了。他晃晃悠悠地,就朝著最近的人撲過去!俺當時腦袋裡嗡滴一聲,啥都沒想,手裡正好操著根兩米長滴鋼筋,照著小王滴後腦勺狠狠一砸!「去他媽的!」俺心裡只有這句話。他撲通一下就從高處摔了下去,俺腦子裡一片空白,只剩下「殺人了,俺殺人了!」的恐懼。俺手腳冰涼,甚至顧不上看底下。但俺他媽滴看到,他掉到地上,整個身體扭曲成一團,骨頭不知道斷了多少根,可他還在地上抽動,嘴裡還發出那種非人滴嘶吼,脖子硬生生滴往上抬,眼珠子滴溜溜轉,好像還想朝俺們這兒看過來!那股子冰冷從腳底直竄到天靈蓋,殺人滴恐懼瞬間被更深層次滴驚駭取代了。俺才他媽滴明白…這不是啥暴動,這根本是活見鬼了!俺只知道,再不跑,俺就要變成它們當中的一員了。那種從骨子裡冒出來滴恐懼,比任何高空作業都要來得更為致命。
在最初的混亂中,您是如何自保的?很多人都選擇獨善其身,你怎麼會選擇去幫助他人?
林志明: 俺靠著對工地地形滴熟悉,從高樓爬下來,躲進一個還算堅固、未完工的樓層。那裡有工具、有鋼筋、有混凝土,這些都是俺再熟悉不過滴東西。俺用鋼筋把門焊死,然後從工地裡的小賣部(合作社)找到了一些沒來得及運走滴礦泉水、泡麵、壓縮餅乾,還有一些工頭藏著滴菸酒撐了幾天。俺沒有想太多啥大道理,俺只知道,人是群居滴動物,一個人是撐不了多久滴。俺看到外面那些零星滴倖存者,有嚇傻滴白領,有哭喊滴婦孺,也有幾個跟俺一樣滴工人。他們都像無頭蒼蠅一樣,不知道該往哪裡去。俺心裡想,既然要活,就他媽滴大家一起活!
您是什麼時候開始集合倖存者的?這個過程是如何進行的?
林志明: 大概是 Z 日後第四天,外面的喪屍數量開始變多,俺不能一直躲在高樓層。俺決定冒險出去找人。俺用一根綁了鐵釘滴木棍,像個野人一樣,一點點摸索。俺看到一些人躲在破舊的店鋪裡,看到一些人瑟瑟發抖滴縮在角落。俺沒有花言巧語,俺只對他們說:「你們要活命嗎?要活命就跟俺走,俺會蓋房子,俺會修東西,俺知道怎麼把水泥牆築得更堅固!」一開始沒人信俺,一個泥腿子工人能做啥?但當俺帶著他們找到一個還算堅固滴廢棄倉庫,然後用俺這些年學到滴建築知識,迅速地加固了門窗,堵住了幾個破口時,他們開始相信了。
我們這些人,有老師,有學生,有以前看不起俺的老闆,還有那些跟俺一樣的底層工人。大家來自不同的地方,為了生存,只好擠在一起。但你知道滴,人多是非也多,特別是那些「城裡人」。俺們裡面有個以前滴工地組長,姓王。這老王以前對俺們頤指氣使,「你個臭打工滴,手腳麻利點兒!」「沒個大學文憑,就給俺好好幹活兒!」到了這兒,他還想發號施令,指著俺們幾個說:「喂!你們這些沒卵用滴臭打工滴,還愣著幹啥?去!趕緊給老子滾出去弄些食物和水回來!老子在這裡指揮,你們這些賤骨頭就該去冒險!快去!聽見沒?」他自己就想坐享其成。
還有幾個穿西裝滴女白領,一個個畫著濃妝,穿著高跟鞋,一副趾高氣昂滴樣子。這裡髒,這裡亂,她們嫌東嫌西,好像全世界都該圍著她們轉似滴。有個叫什麼莉莉滴,每天都在那兒抱怨:「哎呀,我這指甲都斷了,這裡怎麼沒個洗手的地方啊?你們這些男人,就不能有點紳士風度,給女士們找點乾淨的水嗎?這地方簡直不是人待的!」俺當時就想一巴掌呼過去。還有個打扮得花枝招展滴女人,老是衝著營地裡年輕滴小伙子拋媚眼,動不動就拉著人往角落裡鑽,想靠身體換多點食物或者庇護。
最氣人滴是那個有錢滴,他媽滴! 他是個什麼大老闆,進來的時候帶了個皮包,裡面全是現金,一疊一疊滴。他對著俺們,眼神裡帶著骨子裡滴輕蔑,連正眼都不瞧一下俺們,只用下巴點點,趾高氣昂地說:「你們幾個,誰幫我去我家裡把我的小凱凱救回來?這錢,都是你的,隨便你開價!」 (他語氣中充滿了鄙視和憤怒。)他媽滴!外頭都是吃人滴怪物,人命都不值錢了,他居然想用錢讓俺們這些工人去為他冒險,就為了一隻貓!俺看他那眼神,就跟看一堆工具、一群牲口沒啥兩樣!
那時候,俺這個「工頭」就得站出來。俺沒讀過啥書,但俺知道,一個爛掉滴蘋果會把整箱都搞壞。俺會當著所有人的面,用拳頭解決問題。那個王組長,俺直接一拳頭掄過去,把他牙都打掉兩顆!他媽滴,俺一腳踩在他胸口上,指著他鼻子吼道:「給老子聽清楚了!在這裡,老子就是規矩!你再敢瞎指揮,老子就親手把你扔出去餵喪屍!滾!」 (他緊握著拳頭,眼神銳利,彷彿又回到了當時的場景。)那些白領女人,包括那個莉莉,看到王組長滴慘樣,也嚇得花容失色,再也不敢多說半句,她們那花枝招展滴勁兒也收斂了不少,老實得像個小媳婦。 至於那個老闆,俺沒動他,只是把他的錢包和那疊錢直接扔進了火堆裡,當著他滴面燒個精光!俺看著火光映在他那張鐵青滴臉上,心裡爽得像剛喝了一大碗冰鎮啤酒! 俺告訴他:「在這裡,沒有啥老闆,沒有啥老師,只有倖存者。想活命,就他媽滴得聽俺滴,就得遵守規矩!不然,滾出去餵喪屍!」俺讓那些搞事滴人知道,在這裡,拳頭和規矩比啥都管用!
建立「磐石營地」的過程一定充滿艱辛。最困難的挑戰是什麼?
林志明: (他的眼神變得深邃而冰冷,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憤怒。)除了喪屍和內鬥,最難滴是…對「上面」滴失望。一開始,俺們都期盼著政府派軍隊來救援。的確,Z 日後大概一個星期,開始有直升機在空中盤旋,然後會空投一些物資。俺們都以為得救了,歡呼雀躍。但那些空投物資,永遠只有食物和水,偶爾有幾把老舊生鏽、甚至槍管都變形滴手槍,或者槍身佈滿刮痕、槍托都裂了滴過期步槍,彈藥少得可憐,還有幾箱防彈層都脫落了滴過期防彈衣,從來沒有看到任何救援部隊! 他們只丟下東西,然後就飛走了。
您覺得這是為什麼?難道政府…放棄了倖存者嗎?
林志明: (他語氣中帶著明顯的諷刺意味,眼神掃了一眼四周,聲音壓低了些。)放棄?或許吧。更壞滴想法…(他靠近了些,幾乎是耳語道)…或許他們根本就沒想救俺們這些散落在各地滴「遊民」。那些空投,像是在餵狗,讓我們活著,但又活得沒有尊嚴。俺聽說,城市裡那些最大滴安全區,喪屍數量相對較少。俺曾經懷疑過,政府是不是故意把物資空投到俺們這些外圍營地,讓我們吸引喪屍群滴注意力? 讓我們成為「誘餌」,幫他們分散壓力,好讓他們自己建立滴「安全區」能真正安全?這只是俺滴猜測,但你看,俺們這裡滴喪屍數量,隨著空投次數滴增加,的確是越來越多了!
俺還看到有幾個倖存者,之前在營地裡偷東西、搞破壞滴,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就離開了營地,而且方向是往那些「政府安全區」去滴。他們說,是收到了政府滴「招募令」。俺不知道是真是假,但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您將這裡命名為「磐石營地」,這對您意味著什麼?
林志明: (他看著營地裡忙碌的身影,眼神中閃過一絲溫暖。)磐石…就是再大滴風浪也打不垮。俺們這些人,就像一顆顆石頭,集合起來,就能築成一道堅固滴牆。在這裡,沒有人是廢物,每個人都得幹活,都得出力。俺們靠自己雙手,把這個破倉庫變成一個能活下去滴地方。這裡不是啥天堂,但它是俺們用命換來滴家。俺希望,只要俺們還能搬動磚頭,還能揮舞棒球棍,這個營地,就永遠不會倒。
在這樣殘酷的末日中,您是否也曾遇見讓您覺得「值得」去守護的人?
林志明: (他的眼神黯淡下來,聲音變得沙啞,語氣中帶著難以言喻的痛苦。他緩緩地抬起右臂,用拇指輕輕摩擦著左手腕上一條淺淺的疤痕。)有啊…有個叫小麗的姑娘。她以前是個超市收銀員,瘦瘦弱弱的,膽子小。剛來營地的時候,連看到喪屍的影子都嚇得發抖。但她特別善良,會照顧受傷的人,也會悄悄把自己的那份食物分給孩子。我們一起度過了最艱難的時刻,她陪著我巡邏,幫我處理傷口,也會在我累得想放棄的時候,拍拍我的肩膀,說一句:「志明哥,你不能倒下,大家還指望你呢。」她就像這末日裡的一束光,讓我覺得這一切掙扎都值得。
(他停頓了很久,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彷彿在壓抑著巨大的悲痛。)直到…直到上個月,我們出去搜尋物資。那地方是個廢棄的藥房,我們小心翼翼地進去,以為是安全的。結果裡面藏著好幾隻喪屍,牠們突然衝出來。小麗她…她為了拉開一個摔倒的孩子,被其中一隻喪屍抓傷了手臂。 (他的聲音顫抖得幾乎聽不清。)就那麼一小道劃痕,但我們都知道…我知道她會變成什麼樣子。
俺當時腦子裡亂糟糟的,想著各種辦法,想著能有什麼奇蹟。但營地裡有規矩,為了所有人,被感染的人,絕不能留。俺把她帶到一個沒人的角落。她看著俺,眼淚汪汪地,說:「志明哥…我好怕…你…你快動手吧…別讓…別讓我變成那樣子…」 (他的眼眶泛紅,聲音裡滿是哽咽,緊握撬棍的手指節發白。)俺當時…俺當時連話都說不出來。俺看著那道傷口,看著她那張佈滿淚痕的臉,那雙曾經給予我勇氣的眼睛…那是俺這輩子見過最溫柔的眼神,可俺知道,很快,那眼神就會變得猩紅、空洞。俺把頭轉開,不忍心看她。俺咬著牙,操起手裡那根撬棍,用盡全身的力氣,對著她的頭部…狠狠地砸了下去! (他猛地睜開眼,瞳孔緊縮,彷彿那一幕又重現眼前。)一聲悶響,然後…世界都安靜了。
從那以後,俺再也沒敢睡一個好覺。她滴臉,她滴聲音,她滴眼神…她滴那句話,每天晚上都在俺腦袋裡轉悠。 (他用力握緊撬棍,粗糙的指關節因為用力而發白,眼神中除了疲憊,更有一種深入骨髓的悲哀。)俺告訴自己,這是為了營地,為了大家。但俺知道,俺把俺自己滴心,也給親手砸碎了。
謝謝您,林指揮官。您還有什麼想補充的嗎?
林志明: (他正想說些什麼,突然,一個身影快步走上前,湊到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林志明的臉色瞬間變得凝重,他朝那人點了點頭,然後轉向我,語氣帶著一絲歉意卻不容置疑。)哎呀,抱歉了兄弟,採訪就到這兒吧。營地有急事兒,俺得趕緊過去瞧瞧。
[採訪草草結束]
【ZIF檔案備註】
[編譯者:末日記錄者]
這份口述記錄來自「磐石營地」的總指揮林志明先生。他的證詞深刻描繪了一個社會底層勞動者,如何在末日中憑藉其樸實的性格、強健的體魄和實務技能,從被動求生轉變為主動領導的過程。
林志明先生的經歷補充了我們對末日下社會重塑的理解:
- 底層勞動者的崛起與初始衝擊: 他過去的身份與末日後的領導地位形成強烈反差,突顯了在文明秩序瓦解時,體能和實際操作技能的重要性遠超傳統的社會地位。而他親手處置屍變工友,從以為殺人到發現其「不死」的駭人經歷,奠定了他對喪屍的殘酷認知。他的東北口音和粗獷外表,更強化了其「草根硬漢」的形象。
- 暴力與秩序的建立及階級衝突: 在營地初期,他必須透過強硬手段(包括體力上的壓制)來平息內鬥和維持秩序。他與昔日跋扈的「工地組長」、自恃美貌且試圖以身體換取優待的「女性白領」、以及傲慢地用金錢衡量人命、甚至為救寵物而要人冒險的「有錢老闆」之間產生直接的階級和認知衝突,凸顯了末日下人性的醜惡與權力結構的顛覆。他以暴力震懾,確立了營地規則。
- 政府空投的陰謀論: 他對政府空投物資卻不派遣救援部隊的質疑,以及將外圍營地視為「誘餌」的推測,甚至提到空投武器多為劣質或過期品,為整個末日背景增添了政治陰謀的色彩,加深了倖存者的困境與絕望感。
- 「希望」的代價與最沉重的選擇: 引入「小麗」這個角色,不僅為林志明的故事增添了情感深度,更透過他親手殺害愛人的慘痛經歷,極致地展現了末日下「生存法則」的殘酷和領導者所必須承受的巨大精神負擔。這種犧牲是為了維護營地大多數人的安全,但也對其個人造成了不可磨滅的創傷。
- 「磐石」的象徵意義: 「磐石營地」不僅是他個人意志的體現,也象徵著倖存者們團結、堅韌不拔的精神,以及對自力更生的堅持。
林志明先生的口述,不僅為 ZIF 檔案提供了一個關於「非常時期,非常英雄」的寶貴案例,更在最後的倉促結束中,為營地乃至整個末日世界的後續發展埋下了伏筆,暗示了即將到來的挑戰或更深層次的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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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列索引: 《喪屍事件簿-Zombie Interview Files》ZIF-023 📌更多被掩蓋的真相,持續更新中——當警鐘在耳邊敲響,我們是否總能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