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歲那年,第一次被老師問「你的志向是什麼?」
我想了想,只覺得——我長大後應該會變成一個媽媽。
不為什麼,就覺得,長大就會這樣。那年代的作文,像是填空題。缺乏想像力的我,常常從大家的答案裡選一個:「老師」或「護士」。
不是不認真,只是沒別的選項可以選。也從沒人說過,原來可以慢慢想。
後來流行一種儀式叫做「寫給未來自己的信」。
我照做了,但寫得虛無飄渺,好像只是把夢想的煙霧丟進信封裡,期待哪天會自動實現。
回頭看,我一直都沒辦法清楚地說出「我想成為什麼樣的人」。
但我知道,我一直很想知道。
也許正因為這個「不知道」,我們才那麼愛問星座、看塔羅、算命。不是迷信,只是太渴望心裡那張空白的藍圖,有人幫我們畫出來。
心理學家弗洛姆說:每個人都可以有一張自己的藍圖,知道什麼是你最有可能成為的,什麼又是你不可能成為的。
聽起來很有道理,但我忍不住想問:「怎麼知道呢?How?」
後來我慢慢懂了,他不是叫你去找一份答案單,而是叫你用生活去畫那張圖。
這張藍圖,不是讓你預測未來,而是讓你在每一次選擇之後,回頭看、感受那個決定有沒有更靠近你自己。
那是一種:「雖然跌倒、繞路,但我知道我沒有背叛自己的感覺。」
我們都可以錯、可以迷路,但別人的答案不能代替我們活。
我們可以參考命理,但不能放棄經歷。
最終,所謂的「我可以成為誰」,從來都不是一句話能說清的志向,而是每一天不斷修正、不斷摸索、但不放棄傾聽自己心聲的勇氣。
那才是最真實的藍圖,一邊走一邊畫,也許不是神準,卻很誠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