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歷史戰略的角度來看,美國確實曾經有意透過提供教育機會,影響中國未來的領導階層,以期推動中國與西方民主制度、法治觀念、自由市場接軌。
這背後的邏輯可以從幾個層面來理解:
一、美國的「軟實力」戰略:
冷戰之後,美國透過高等教育輸出自由主義理念,是其全球影響力的核心工具之一。
- 留學生交流制度被視為「文化外交」或「潛移默化外交」的一環,尤其對於中國、俄羅斯等威權政體,美國希望這些國家的「未來精英」能被西方價值觀影響,回國後在政策上推動自由化與改革。
- 譬如哈佛甘迺迪學院(Kennedy School)本身的設計,就是訓練公共事務與治理的中高層幹部。
二、中共的策略:學習治理,不是接受價值觀
但中國也有自己的盤算:
- 中共政府其實早就意識到「類似甘迺迪學院提供這些就是想思想滲透」,他們派官員出國進修的目標,主要是吸收治理技巧與國際經驗,而非認同民主自由制度本身。
- 因此,儘管在哈佛、史丹佛、雪城等校受訓的大批中國官員中,有些人回國後推動了地方治理改革;但就結果來看,反而成為「吸收利用西方技術但堅持黨的領導」。
三、這項政策的演變與爭議(2000s–2020s):
過去美國乃至整個西方社會對於「讓中國菁英赴美接受高等教育」這件事相對寬容甚至鼓勵,關鍵正是因為中國在1980年代末至2000年代初,展現出了一條經濟自由化 → 市場化改革 → 法制化建設 → 國際接軌的逐步開放路徑.
所以過去美國學界和政界多半支持此類交流,認為中國經濟發展和接觸西方會自動推動自由化(所謂的「接觸論」engagement theory)。
這套願景在習近平上台後開始被打破,像是中國政治逆轉:更加集權、鎮壓民主、強化黨領導,更具體地向是香港鎮壓、新疆再教育營、對國企與私企的整肅。
這也讓美國保守派強烈反彈(尤其川普上台後),認為這些政策反而讓中共精英利用美國資源壯大政權,甚至進行間諜、技術竊取、政治影響滲透。因此才有盧比歐提出限制中國學生簽證、特別是「與中共有關聯者」或「讀敏感科技領域」領域。
總結:
美國原本希望透過教育交流,影響中國未來的領導階層,以推動自由改革。然而結果是中共有選擇地吸收西方知識與管理制度,卻沒有放棄其威權統治核心。
哈佛被稱為「黨校」的爭議,更像是兩種制度之間競逐與利用的縮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