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位焦慮型依附者,這幾年或染上一些安全型依附,但原廠設定的影響不容小覷。
多年來,當親密關係出現問題的時候,我首先想到的總是:「是不是我哪裡做不好?我還有哪邊可以努力的?」然而,這常常是無效的檢討;兩人的關係,本來就不是靠單方努力就可以控制。
但過去的我樂此不疲,我通常會先發動一波焦慮型的自我攻擊(我好糟、我要努力,下略300字),再行檢討自己的焦慮型傾向並無法解決現實問題,進而陷入更深的無力感。
但我後來花很多時間與諮商心理師談論原生家庭議題,多年後終於有不同的理解:
沒有任何心理機制是沒用的,但它可能過期了。
就像鐮刀型貧血患者不容易死於瘧疾,但會苦於其他嚴重的併發症;
我之所以會成為焦慮型依附(在崩潰時會有恐懼型依附的傾向),實在是因為年幼的我如果要活下去,我必須要是焦慮型依附:
面對照顧者兼施暴者,我如果不察言觀色、討好、努力付出,我要怎麼讓自己活下來?如果我不說服自已「是我自己不夠好」,我又該如何面對令人害怕又不得不需要的照顧者?
但現在我長大了,我已經不需要是個焦慮型才能活下來;更準確地說,焦慮型依附的傾向反而成為我過往親密關係不順遂的因素之一。
近年的體悟是:成年後的我,敏銳的情緒感官依然發揮它的功能,我或許關不掉,但我可以把它當一聲可愛的提醒,並轉頭告訴它:「謝謝你的提醒,但我現在不需要了。」我會試著對它表示感謝甚至是愛,焦慮型依附帶來不舒服的感覺(例如:永遠覺得自己很糟),突然就會淡掉很多,或許這也是我之所以能漸漸在「安全型」的評分上拿點分數的關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