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像被凝固,現場每個人都聽見了那段解釋——但那完全超出他們的理解範圍。
所有的陰謀論,都無法與他們親耳聽見的事實比擬⋯⋯
「這一定是笑話吧!」
「21 世紀了還有人相信天堂與地獄⋯⋯」 「果然世界末日來了。」 「我們都死定了⋯⋯」
情緒逐漸累積,現場的人開始出現崩潰的趨勢。
「啪!」
清脆的拍手聲拉回所有人混亂的思緒。 伊凡悠閒地靠在柱子上:「告訴你們資訊,不是為了增加我的工作量;我需要你們冷靜下來!」
他像是在面對一群失控小孩般地看著民眾,冰冷的視線掃過:「你們想知道?好,我已經告訴你們了。」
「不是你們想像的陰謀論。沒有人下藥,不是恐怖攻擊。只是出現了一個有精神病態傾向的受虐兒童,有幸和一個惡魔簽約,獲得超自然力量。他剛好決定要報復社會。」
伊凡的語氣平穩地描述著,就像這一切只是日常生活中遇見的小事。
「而餐廳裡的事件,是因為他被凱洛的『過度關心』激發,導致他屠殺了整間餐廳的人。」
他完全不在乎民眾能不能接受這些事實。
「可以確定的是,人魔不會讓我們離開這個地方,因為我們是他遊戲中的一環。」
「另外,在他引發的三起大規模屠殺事件中:第一次是流浪漢的聚集地——無人生還;第二次是警察局——只有一位警員毫髮無傷;第三次則是餐廳,唯一的倖存者尼森,目前因重傷仍在加護病房。」
伊凡看向埃里,埃里順勢拿出案發現場的照片。當然,他自己有稍微做過篩選,避免太過血腥的畫面把眾人嚇壞。
「目前來看,人魔逐漸熟悉社會運作。從一開始的攻擊地點與警局來看,他都是以被動者的角色被拉入犯案現場,然後直接展開攻擊;但最近一次的餐廳事件,是他第一次主動踏入現場——由他主動。雖然,也可能只是受到刺激才動手。」
埃里刻意避重就輕,沒有提及側寫中指出人魔動手的真正原因。他認為沒必要再助長傑森的痛苦與憤怒。但一旁雷克那聲不屑的哼聲,馬上就讓人察覺出了問題。
「還有什麼話不能說的嗎?我不希望再有隱瞞,該死的!這是關於我媽媽!!」
傑森看著雷克的樣子,還是忍不住發問。他知道這個看起來高傲、臉上還帶著傷的男人絕對不安好心——但畢竟是關於媽媽,他不想逃避!
剛剛在會議裡的成員們,一臉不贊同雷克這種火上加油、唯恐天下不亂的做法。他很明顯只是因為剛才在裡頭被教訓了,現在想隨意找人發火,藉此顯示自己還掌握主導權。
「呵呵~大概就是因為你媽媽就跟你一樣太多管閒事,所以刺激到人魔,讓他在餐廳裡大開殺戒的;如果你媽媽沒那麼多管閒事,說不定餐廳的人都還活著呢。」
嘲諷的語氣中滿是惡意。
雷克完全不知道收斂,只要是人都看得出來——就算這件事完美收尾,他回去也別想全身而退。事實上,除了他自己之外,在場每個人都知道他完蛋了。
「所以你跟你媽媽的性子真的是一比一複製過來,一樣愛多管閒事!真是的,你剛剛那種態度真的很容易出⋯⋯」
雷克囂張地說著最惡毒的話語,但還沒說完,傑森便一拳直接往他被上校揍過的地方打下去。
傑森面無表情,沉默不語地一拳拳揍在雷克臉上,直接把他的牙齒打掉!他像是沒感覺到指節的痛楚一般,直到被肖恩警長拉住,他仍然一言不發,只是快速地轉向上校與瑪莉安娜:
「所以我能做什麼?我要做什麼才能抓到那個『人魔』?」
瑪莉安娜依然維持得體的微笑,視線略過地上哀嚎的雷克一眼,便隨即落在眼前這位雖然青澀卻眼神堅毅的少年身上。
她笑著,緩緩開口——
「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