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暗中守護我》:跌倒的你需要有人扶一把,破破爛爛的世界也需要有人補一補

更新於 發佈於 閱讀時間約 5 分鐘

《你在暗中守護我》

  • 作者:翁禎翊
  • 出版社:遠流出版事業股份有限公司
  • 出版日:2024 年 12 月 27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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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恆星一樣的大人

整本書由單一短篇構成,每篇都專心講述過去曾認識的某個人,以及在那個時間點,對方是如何化為作者前進的力量。即使有些事情可能只是他人的舉手之勞,卻讓受到幫助的作者感念多年。而作者因為曾被無數人守護過,當自己有力量時,也願轉身守護他人。

翁禎翊其中一篇〈像恆星一樣的大人〉講述他在台大法律學分班遇到的光,文章不長,但看著看著不知怎地眼眶逐漸濕潤,感染力十分強大。一開始沒注意到它收錄在《你在暗中守護我》的後記中,這篇不只適合當後記,也非常適合作為閱讀此書前的序曲,非常推薦大家可以讀讀看:

和他們年紀一樣大的時候,我是行星一樣的少年,靠著反射別人帶給我的光芒,看似閃閃發亮。而此刻我已經不是那樣的年紀、能夠再享有那種權利的人了。
──〈恆星一樣的大人〉

回憶與真實的過往

說起書寫回憶,不免覺得作者是否因為感性而有點過度美化的嫌疑?要講述這麼多人、這麼多相處細節非常不易,除非習慣寫日記或常常在社群平台分享近況,否則如何在龐大記憶中大海撈針?

這令我想起自己和高中朋友兩年一次的小聚,明明彼此人生早已如平行線,但一個手勢或一個眼神交會,卻總還保有多年前的默契;身邊的經歷、環境也大不相同,卻總能因為看見一個東西,就想起從前在學校或辛酸或瘋狂的過往,接著,如循著麵包屑一樣,一塊一塊拼湊起我們的共同回憶。

書中的每一段回憶都經過作者細心淘洗,放手讓不再需要在乎的事物離去,僅保留能帶來力量的片段,在雨過天晴後閃爍著光芒。

對我來說海的味道或者海的明亮,不只是潮濕略鹹的那種氣息,還有姜森車上的味道。海洋調的淡香,在車門車窗外的熱風吹進來後,開始蒸散揮發,真正成為字面意義上的海洋。味道裡有金屬質地的堅硬、踏實,卻也有泡沫質地的包覆與漸次消散。
──〈海洋調香〉

我想回憶就是這樣,即使時間無情沖走許多曾以為永恆的人事物,即使遺失了大多的畫面與台詞,但有時拾起一小片,發現自己仍與他人有細微的牽絆,光是這點就讓人感到溫情滿溢胸膛。

需要有人縫縫補補的世界

現在的法官斷案結果時不時在社會上掀起「恐龍法官」、「司法不公」的吶喊,而立法院不久前通過了罔顧被害人、證人安危與情感的法庭直播法案,實在令人感到相當遺憾。姑且不在這探討制度上是否有合理、是真的不公還是受媒體操作的假造民意。即使不同意這條直播法案的我,有時也會看不懂如殺人、酒駕、詐欺等罪刑,為何可以被輕輕放下?

作者翁禎翊的身分有點特殊,既是筆風柔軟優美的作家,亦是象徵理性公正的法官。數篇文章正是描寫他在學校、實習與坐在法庭上的遭遇的各種挫折與受到的協助。

我必須承認,從法官視角看出去的世界,比我想像中還要不同。你我可能都幻想過如同日劇、韓劇演出那般自私冷血的公家體制,翁禎翊卻書寫出帶有溫暖光輝的另一面。

「這個世界破破爛爛,總有人在那縫縫補補」--100% 完美的體制從不存在,也不應期待任何英雄從天而降,一句話就能改變所有不公,卻全盤否認在制度多年努力、追尋最大公因數的人們。現實不是電影,改變難以一蹴而成,而是一條漫漫長路。即使是非專業領域的我們,能否有機會加入縫縫補補的行列,督促制度跟上時代,減少更多遺憾呢?

……我會永遠記得他最後和我說:你試試看,你可以。是「你試試看,你可以」,而不是「你可以試試看」。
──〈在場證明──懷念吳岱穎老師〉
那像是我們每一個人小時候第一次游泳,捏住鼻子、閉上眼睛,然後不知道哪來的決心或衝動,一鼓作氣把頭也潛進未知的水裡。我們從那個時候開始擁有了人生第一次的閉氣。
──〈借我一段有你的時光〉
安穩的意思就是沒有起落。而沒有起落,其實也就意味著不會飛得更高、飛得更遠。──〈我在暗中守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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