札記二
我害怕男人,但越害怕越想討好他們。
國中二年級那年,印象尤其深刻,妹妹因為升上國中,從那個男人家搬到離學校更近的地方,就是我跟母親的家。而母親也不知道換了多少男人,現在這位可以說是我人生中最爲恐懼的那種。
人渣。真正的那種。
一如往常的一天,放學回家,逃回房間,書桌上趴著休息,而喇叭鎖突然的『喳喳』聲,把我從夢裡拉醒,門沒開,上鎖的習慣讓我鬆了一口氣,但我的身體凍住了,發不出聲音。
「都是自己家,幹嘛鎖門?」
我多希望這是幻聽,拜託,是鬼都好,這個聲音熟悉的不行,每次聽到都不寒而慄,是他,母親的新男人。我不敢說話,不敢回應,直到…..門外靜了。
不知道我花了多少時間緩和,原本癱瘓的身體終於可以動了,我慢慢從書桌移到床上,像小偷一樣,盡可能不發出任何聲響,這明明是我房間。把自己包進棉被裡,「沒事了。」,不斷的安慰自己,不知道是不是繃緊的神經突然放鬆,睏意就這樣強烈的爆發。
真的,不該睡著的。
……不該睡著的。
半夢半醒之間,身體沈重,呼吸困難,有一股濕濕的氣流,經過我臉上,我不敢張開眼。
「真可愛啊。」
怎麼可能,他怎麼進來的?門鎖著啊。除了透氣窗,那個用木頭雕花、貼著紗網不能開的窗。他從那裡進來?為了這種事?我希望他看我沒反應,自討沒趣就這樣離開,我閉著眼,假裝睡死,祈禱他走,但即使是現在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做,那樣的情況,可能連呼吸都會忘記,不知道自己身體怎麼操作(啊,我曾經聽過他人被鬼壓床的經驗,雖然不是鬼,但那個絕對不是人。),認為他會離開,真的太天真了,直到濕濕黏黏的東西滑過我的臉頰,我才意識到,
他不會走。
他的呼吸變急了,氣流噴在我脖子上,整張床在抖。就算是死人,也該醒來了吧?他到底哪來的膽子,不。他不是膽子大。
他知道我不敢講出去。
他知道我會裝作沒發生。
他知道,我從來都不會被保護。
……真的,誰來都好。
快點來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