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班

更新 發佈閱讀 17 分鐘
「照顧者」的家庭角色中,我們是否也只是社會規範下的「演員」?
當一個人的存在可以被安排、被交替、被模仿,那「我是誰」的界線從何而來?
或許,曉貞與沈靜,本質上早已融合成一個角色——那個想要努力「到場」的人


第一章、家庭排班

   週五傍晚,下班高峰的人潮擁擠在捷運站口,我裹緊風衣,指尖在螢幕上來回劃動。 

    忽然,一則訊息彈出,是哥哥傳來的:「這週六輪到我顧媽媽,但臨時要出差,妳能代班嗎?」 

    「又來了……我也很忙啊!」我心裡嘀咕著。 

    人群從我身側川流而過,肩膀不斷被碰撞,像是在催促我給個答覆。我盯著訊息許久,終究還是無奈回了句:「可以。」 

    訊息一送出,我立刻將手機塞回口袋,彷彿要隔絕掉更多壓得人透不過氣的責任。    

    回到家,推門的一瞬間,潮濕的霉味和冷空氣撲面而來,像是迎頭的警告。我把手提包甩到沙發上,脫下拘謹的花紋套裝,換上鬆軟的針織毛衣,坐到餐桌前。 

    眼前的白板赫然映入眼簾,上頭貼滿五顏六色的便利貼,宛如某種荒唐的排班戰場:  

    回到家,推門的瞬間,濕氣與霉味撲面而來。我隨手將手提包扔到沙發上,脫下花紋套裝,換上針織毛衣後,坐到餐桌前。 

    抬手輕觸白板上那張「家庭排班表」,貼滿彩色便利貼:

    我用紅筆劃掉,潦草地標記「曉貞(代班)」 

     我用紅筆劃下自己的名字,筆劃潦草急促,像是把心口的鬱悶直接壓了上去。透明膠帶起了皺褶,我俯身撫平,在燈光下,那兩個字刺眼得像血紅,彷彿在質問——「妳,逃得掉嗎?」 

    週三:姊姊視訊

    週五晚:弟弟夜班探訪

    週六:哥哥出差 曉貞(代班)

    週日:曉貞  

    透明膠帶出現氣泡,我掀起邊角,小心撫平。燈光下,『代班』二字刺眼得像血紅,心頭一陣酸楚。

    次日清晨,我背著小包,搭捷運轉公車,沿途街景從喧鬧轉為寧靜。   

    北投的私人照護中心大門敞開,兩側掛著粉嫩的春季櫻花燈籠,建築外觀像座度假民宿,沒有醫院那種冰冷感。

    一道身影在門口迎出,熟悉卻又陌生――是照護員阿慧。她微微點頭:「早安。妳哥哥昨晚跟我說,妳要來代班。妳媽今早狀況不錯,還清楚地喊了幾句話呢。」 

    我強擠出笑容,輕輕推開房門,聲音帶著期待:「媽,是我,曉貞。」 

    媽媽坐在窗邊的扶手椅上,身形比記憶中更加佝僂。染白的頭髮零星垂落肩頭,她緩緩把視線從窗外收回,落在我身上。 

    她眨了眨眼,聲音清晰卻帶著陌生的疏離:「你──不是曉貞。」 

    我愣住,心跳漏了一拍:「媽?我就是曉貞啊,我今天來看妳了。」 

    她忽然定定望著我:「我真正的女兒,幾年前就不見了。」 

    我立刻轉身背對她,站在13號床前假裝整理床鋪,呼吸突然變得急促,指尖也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誰跟妳說的?我就是──」   

    她打斷我:「你們以為我什麼都忘了?」 

    接著,她身子微微前傾,手指直指我:「忘記的,一直是妳。」 

    我的唇顫抖,淚水在眼眶打轉。這一刻,眼前的媽媽,映出我再熟悉不過,卻又完全陌生的身影。   

    當晚,我回到家,整個人癱坐在玄關的椅子上,眼前只剩那塊貼滿便條紙的白板—— 

    我的指尖輕輕掠過那一行「週日:曉貞」,忽地一股寒意竄上脊背——這個週日,真的是我陪伴媽媽了嗎? 

    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震動,像是在及時阻止我腦中那個荒唐的念頭。 

    是哥哥的來電。

   「今天代班的事,謝謝囉!」

   「哥,我問妳,你上週六到底有沒有去看媽?」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秒,帶著慌張的聲音回答:「呃…我那週請朋友代班啦。她哪裡看不出來的,妳放心。」 

   「妳請誰代班?」我抓緊手機。 

   「一個劇團的朋友,演技不錯,還會哄人情緒。我付了錢,她表現得跟妳一模一樣。」 

    我幾乎以為自己聽錯,聲音忍不住提高:「你…你找人來演我?!」 

    哥哥支支吾吾:「也不能說演啦,就頂一下而已。妳自己不是也──」 

    我猛然掛斷,心臟像被重錘一擊——有個聲音在我胸口響起:「我…真的有去看媽嗎?」 

    時間靜止在這瞬間,所有記憶像沙粒般從指縫溜走,只剩撕裂的疑問與不安,在夜裏揮之不去。

第二章、沒有那顆痣的人

    幾日後,我主動再次探望媽媽。 

    我剛走進門,她已端坐在床沿,手指輕輕捻著床單,目光毫不閃避地看著我,像早就知道我會來。 

   「坐吧。妳演得不錯,比上次那個像多了。」

    我僵在門口,吞嚥一口口水:「媽…妳怎麼知道我們在換人?」 

    她伸出手,食指指向我的右手臂:「我記不住昨天吃什麼,但我記得妳小時候右手有一顆痣。」 

    那一刻,我愕然,我早在前陣子用雷射將那顆痣點掉。 

    她嘴角微翹:「痣沒了,我就知道妳不是她。」 

    我心頭一沉,話到嘴邊卻哽在喉裡。 

    她又說:「我知道你們都很辛苦,不想輪流來。我不怪你們。但我想確認——我真正的孩子,還在嗎?」 

    窗外的光線穿過一層薄薄的霧,落在她蒼白的臉上,像為這問句覆上一層朦朧的灰紗。 

    我坐到床邊:「媽,妳還記得嗎?小時候妳帶我們去六福村,我那時怕鬼屋,妳就在門口等我一個小時。」 

    她輕輕搖頭:「我記得六福村,也記得鬼屋。但等我的,不是妳。」 

    我眉頭緊鎖,心底擊起疑惑的浪潮:「什麼意思?」 

    她轉過身,望向窗外幾株櫻花樹,「那天等我的,是一個綁兩條辮子的孩子。妳沒有綁辮子。」

     我瞪大眼,回想小學時曾綁過雙辮子——那時我還稚嫩地在相機前傻笑,可那些泛黃的照片早被我藏進抽屜深處。 

    房間頓時安靜得讓人窒息,只有時鐘滴答,像是在數著我的心跳。 

    我低聲說:「媽,其實妳記得的,比我還清楚。」

    她嘆氣:「我記得的片段越來越少,所以剩下的我更抓得緊。有些細節,錯不了。」 

     那一刻,我突然感到一絲羞愧與心虛——不是因為我沒來,而是我曾經,真的想過:「要是能用別人代班就好了。」 

    又過了一週。 

  週日午後,照護中心休息室籠罩在昏黃的燈光下,空氣中混著消毒水和老木頭的霉味。 

    門「吱呀」一聲輕響,一位身著米色風衣的女子走了進來,步伐沉穩卻帶著一抹顫慄。她微抬下巴,短髮在肩頭輕輕晃動,嗓音柔和卻滲著一絲難以察覺的冷意── 

   「不好意思,我來找林媽媽。」

    阿慧放下手中的文件,抬頭微挑眉:「林媽媽?」她停頓片刻,隨即問道,「請問妳是她的家屬嗎?」 

    女子嘴角微翹,卻沒有流露溫度:「不是,我是代班的演員。」 

    阿慧愣住,半張嘴才擠出一句:「啊?演員?」 

    那女子輕輕頷首,笑意中帶著一點苦澀:「是的。之前週六,有位林先生臨時出差,他怕老媽媽失望,就請我扮演他妹妹。我來了兩次。」 

    阿慧猛地豎起全神:「妳是那個戴帽子、聲音很輕的小姐?」 

    女子點頭,取下風衣帽子,露出一張輪廓分明的臉龐,她的眼睛深邃得像藏著秘密:「我叫沈靜,今年三十八歲,是劇團的資深演員。」 

   她環顧四周,低聲說:「第一次進房那刻,我竟感覺背後有人在盯著我──」 

    阿慧不由得往四周看,冬日的光線從窗外斜照進來,窗玻璃上映出一人的影子,但像是額外多了一雙黑洞洞的眼睛。 

    阿慧的疑慮更深,她壓低聲音:「妳知道這樣做有多不對嗎?你們甚至可能觸犯規定──」 

    沈靜低下頭:「我知道。但我也看到那位老太太,眼神多清楚…她好像,比我們誰都清醒。」

第三章、照護員視角

    我這整個星期,腦中如被厚重的棉絮填滿。我嘗試回憶過去探視媽媽的片段,卻發現那些畫面混沌不清,甚至有幾次根本想不起自己穿什麼、說什麼。 

    我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也「代班」了——不,是讓生活中的別人代替了自己。 

    夜裡,我無數次在夢境與現實之間徘徊。某晚入夢,媽媽佇立在公園斑駁的長椅上,周圍坐滿了臉孔一模一樣的人──他們的眼睛空洞,卻在輪流開口: 

    「我是林曉貞。」    

    「不,我才是林曉貞。」 

    「你們都是複製的,真正的她在哪裡?」 

     媽媽抬起頭,視線在這群複製體間慢慢移動,露出微笑:「你們…誰都不是,她只留下一個空殼給你們演下去。」 

     我在夢中驚呼,伸手去抓媽媽的肩膀,卻撞進了無底的黑暗。身邊那些「曉貞」們齊聲低語,聲音疊成詭異的合唱:「我們都是她,她也都是我們。」 

    下一刻,我猛地從床上坐起,背後的被單早已被汗水浸透。心口劇烈起伏,胸口像被勒緊般悶痛。手機屏幕映出斷斷續續的時間:凌晨三點十六分。 

    照護中心會客室,週三晚間。 

    姊姊曉玫總是穿著一絲不苟的襯衫,隔著螢幕與媽媽視訊,語氣柔和而客套:「媽,我是曉玫,今天過得好嗎?」

    她望著螢幕:「你不是曉玫。」 

   「媽,妳這樣說我會難過的。」 

    她湊近鏡頭,盯著對方:「我女兒不會那樣笑。」 

    隨後,她抬手指著螢幕,緩緩補上一句:「她笑起來,右邊嘴角會微微上揚,妳這個笑,是練出來的。」 

    鏡頭突然一陣扭曲,畫面閃爍,曉玫的笑容瞬間僵在臉上,沉默了一秒。 

    照護員阿慧站在會客室門口,偷偷觀察。 

   「媽,妳是不是藥吃錯了?」 

    她忽然往鏡頭靠近:「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誰?你是錄影帶。」 

    阿慧頓時瞪大雙眼,驚呼出聲:「錄影帶?」她猛地抬頭,望向對面的控制室螢幕,卻見那裡播放的,正是一段循環的錄影:不斷重播的曉玫視訊片段,嘴角總在同一個瞬間僵硬地上揚。 

    下一秒,曉玫的臉色一沉,迅速按下「結束通話」。螢幕變黑,只餘一行白字閃爍——「Connection Lost」。 

    沈靜再次現身照護中心,這次主動約見我。 

   「妳媽媽是我遇過最不可思議的病人。」她啜了一口咖啡。 

   「她讓我懷疑,我是不是也正在『代班』。」 

   「什麼意思?」 

   「我從小在戲劇班長大,演過無數母女、姊妹、愛人,開始分不清自己了。有時我懷疑,我真的是沈靜,還是只是一個『角色』。」 

   「在這社會裡,沒人有時間做自己。所以我們只好找人──代。」 

    我沈默,忽然覺得她說出了自己不敢說出口的話。 

    照護員阿慧在照護中心原本只是每天記錄血壓、整理藥盒、巡房。直到某天,她在茶水間聽見兩名家屬低聲交談:「她演得不錯,我媽都沒發現。」 

    那一刻,阿慧的世界像被敲裂了一角。 

    她開始偷偷觀察,這些來探望長者的兒女們,有的每次口紅色號都不一樣,有的稱呼竟忽然從「阿母」改成「媽」,連語調也改。 

    有一次,她主動問老太太:「妳覺得妳女兒今天怎麼樣?」 

    老太太笑了笑:「今天這個比較會泡茶。」 

   「妳知道她不是妳真正的女兒?」 

   「知道啊,但我年紀大了,不挑了。」 

    阿慧不知是悲哀還是可笑,竟笑出了聲。

    那天晚上,她開始寫日記,每一則都標題為: 《今天來的是誰?》

第四章、我的記憶怎麼了?

    我坐在書桌前,桌上攤開好幾本泛黃的相本,燈光在紙張上投下跳動的陰影。我不斷翻閱,卻愈看愈覺怪異——每一張我與媽媽同框的照片,媽媽的輪廓清晰鮮明,而我自己,臉上似罩著一層淡淡的霧,像是被人用手輕輕抹過,邊緣微微模糊。 

    我拿起手機撥給姊姊,鈴聲響了三下,她疲憊的聲音傳來:「喂?這麼晚,怎麼了?」 

   「姊姊,你記得那年我們去墾丁玩嗎?那張我們母女三人的照片…」 

    姊姊遲疑了一下:「有嗎?妳不是沒來?」 

   「什麼意思?」 

   「妳那年剛好出國演出,是我陪媽去的。」 

   「那張照片,我就在畫面中央,長髮的那個,還戴著那頂草編帽──」 

   「我真的不記得,但妳不是一向都短髮嗎?」她的聲音顯得遲疑。 

    我掛掉電話,手指仍不停摳著照片。

    ──誰,幫我把那張照片放進相本?又是誰在這些記憶中,默默進行著角色重組? 

    隔週,我一踏進照護中心,媽媽再次提起那顆痣。 

   「她右手臂有一顆痣,像小芝麻點,每次洗澡都會搓很久。」

    我沉默不語。 

    那顆痣,我已用雷射點除。 

    但問題是—— 

    我突然發現自己忘了那顆痣的位置。 

   「到底是手臂?還是手腕?還是…其實我從沒那顆痣?」 

    我試圖打電話給大哥與弟弟:「你們記得我右手有顆痣嗎?」 

    回答都是:「有嗎?我沒注意欸。」 

    我開始懷疑,我是不是一開始,就不是那個有痣的曉貞? 

    窗外,櫻花燈籠在夜風中輕輕晃動,燈光映出層層重疊的影子,像是成百上千個曉貞在黑暗中向我招手。 

我喃喃自語:「到底,誰才是真正的我?」 

第五章、今天的我,由誰來活?

    傍晚,我趕在會客時間最後一小時抵達照護中心。 

    推開病房門,裡頭空無一人。 

    「人呢?」 

    照護員阿慧慢悠悠地走進來,「冷靜點。」 

    她從桌上拿起一張紙條,緩緩念道:「你們可以找人代替,那我也可以。」   

    我一愣:「這什麼意思?」 

    阿慧沒有回應,只是不慌不忙地翻起文件夾:「等等,我看看今天安排誰代班?」 

    我急得揮手打斷她:「別查了!她人到底去哪了?」 

    她慢慢闔上手中的文件,意味深長地抬頭望向我。 

    一股寒意竄上背脊,我輕聲問:「怎麼了?」 

   「其實,那位老太太才來代班兩個月。」 

    接著,她淡淡補了一句:「這種事見多了。只是這次,換人太快,真掃興。」 

    她瞥我一眼,語氣像笑非笑:「不過妳的反應,還挺真的。」 

    我心一沉,低聲問:「妳知道我是誰?」 

    她靠近一步,「當然知道。妳不是林曉貞——」  

    我跌坐在13號床上,四周靜得可怕,牆上的照片微微傾斜。原來連我探班的那個『媽媽』,也是演員。 

    隔天,我搭高鐵返回台南老家,和沈靜一起趕到舊宅門前。 

   「這裡我小時候來過一次。」沈靜說,語氣古怪。 

    她忽然站在那棵老龍眼樹前,輕聲說:「這裡以前有個秋千,繩子磨得很細,小朋友常被割傷手…」 

    我愣住——我記得的,也正是這段。 

    兩人互看了一眼。 

   「妳怎麼知道?」 

    沈靜忽然苦笑:「也許我們都演得太久了,連自己都信了。」 

    她轉身面對我,語氣平靜而有力:「也許,妳是我。」 

    我心頭一顫,空洞問:「那…今天的妳,由誰來演?」 

    夜深,舊居裡只剩鏡子相對放置在破舊桌上。我看著自己憔悴的臉龐——乾裂的唇角、泛紅的眼眶、不再確定的眼神。 

   「我是——?」我問鏡中的人。 

    鏡中的人沒有回答,只朝我點了點頭。 

    沈靜回到劇團,重拾演出;姊姊仍在每週三的視訊時間出現; 

    哥哥與弟弟,偶爾還是會「代班」。 

    公告板上貼著新通知:13號床位空缺,招募新住民。 

    阿慧最後寫下一則日記: 

   《今天沒有家屬來。但老太太仍然笑了。她說:「今天的我,挺像真的。」》 

    櫻花燈籠在夜風中輕輕擺動,投下千百道重疊的影子,彷彿無數個「她」,依舊在這世界裡,張開手臂,等待下一次替身的到來。 


留言
avatar-img
留言分享你的想法!
avatar-img
Min醬
12會員
59內容數
Min醬|創作者・社會參與者 畢業於世新大學廣播電視電影系,作品融合戲劇、呈現出深刻動人的共鳴與社會溫度。 ✦ 重要成果 2013|世新大學電影劇本佳作 2023|第七屆資誠永續影響力獎 2024|出版繪本《撒布優我的家》 2025年1月|「人氣角角者」得主、3月、4月、6月|連續獲選「吸睛角角者」
Min醬的其他內容
2025/09/27
在黑暗森林的深處,寧靜的湖泊隱藏著比死亡更可怖的真相。 水底的屍骸靜靜凝望,幽靈之手隨時伸出;而那被鮮血喚醒的古老祭壇,終於在月光下浮現。 十二座孩童雕像環繞,冷漠注視著獻祭者;女祭司的吟唱,揭露了特洛伊家族流傳已久的祕密。 今夜,他們必須在詛咒與真相之間選擇——
Thumbnail
2025/09/27
在黑暗森林的深處,寧靜的湖泊隱藏著比死亡更可怖的真相。 水底的屍骸靜靜凝望,幽靈之手隨時伸出;而那被鮮血喚醒的古老祭壇,終於在月光下浮現。 十二座孩童雕像環繞,冷漠注視著獻祭者;女祭司的吟唱,揭露了特洛伊家族流傳已久的祕密。 今夜,他們必須在詛咒與真相之間選擇——
Thumbnail
2025/09/26
晨光再耀,也驅不散黑暗森林的詛咒。 羅伊、特洛伊與阿瑟臨時結成的隊伍,在重重危機中逐漸磨合出默契。 蛇窩烈焰、靈芝青蘚、有毒泡泡……每一步都逼迫他們在生死邊緣抉擇。 可真正的考驗尚未到來—— 前方湖泊星光閃爍,卻潛藏著致命陷阱;而追擊的暗影巫師團,正緊隨其後。 『活人祭壇』在望,近在眼前。
Thumbnail
2025/09/26
晨光再耀,也驅不散黑暗森林的詛咒。 羅伊、特洛伊與阿瑟臨時結成的隊伍,在重重危機中逐漸磨合出默契。 蛇窩烈焰、靈芝青蘚、有毒泡泡……每一步都逼迫他們在生死邊緣抉擇。 可真正的考驗尚未到來—— 前方湖泊星光閃爍,卻潛藏著致命陷阱;而追擊的暗影巫師團,正緊隨其後。 『活人祭壇』在望,近在眼前。
Thumbnail
2025/09/25
黑暗森林從來不是單純的樹海。 濃霧翻湧,枯枝甦醒、荊棘低語,空氣裡流淌著古老的詛咒。任何闖入者,皆是獻祭。 羅伊與特洛伊不得不踏入這片禁忌之森。鼓聲自霧氣深處響起,死亡的步伐逼近之際——長矛破空而來! 一道黑影踏風而至,劍鋒環繞颶風,聲音冷冽如鐵: 「他們殺不死,別白費力氣了。」
Thumbnail
2025/09/25
黑暗森林從來不是單純的樹海。 濃霧翻湧,枯枝甦醒、荊棘低語,空氣裡流淌著古老的詛咒。任何闖入者,皆是獻祭。 羅伊與特洛伊不得不踏入這片禁忌之森。鼓聲自霧氣深處響起,死亡的步伐逼近之際——長矛破空而來! 一道黑影踏風而至,劍鋒環繞颶風,聲音冷冽如鐵: 「他們殺不死,別白費力氣了。」
Thumbnail
看更多
你可能也想看
Thumbnail
Sunkronizo 的 Playful Heart 是一款帶著明亮果香與柔和木質調的甜感香水,特別適合星期四使用。前調活潑、尾韻沉靜,陪你從忙碌過渡到週末的輕鬆心情。適合喜歡果香、花果香調的女性,也很適合作為溫暖又有個性的送禮選擇。可於官網、Pinkoi 選購,11 月底起於臺中國家歌劇院寄售。
Thumbnail
Sunkronizo 的 Playful Heart 是一款帶著明亮果香與柔和木質調的甜感香水,特別適合星期四使用。前調活潑、尾韻沉靜,陪你從忙碌過渡到週末的輕鬆心情。適合喜歡果香、花果香調的女性,也很適合作為溫暖又有個性的送禮選擇。可於官網、Pinkoi 選購,11 月底起於臺中國家歌劇院寄售。
Thumbnail
因失去工作又把家裡弄得一團亂導致太太一氣之下與丈夫離婚,為了重回好丈夫好父親的角色,私下男扮女裝擔任家裡的保姆。
Thumbnail
因失去工作又把家裡弄得一團亂導致太太一氣之下與丈夫離婚,為了重回好丈夫好父親的角色,私下男扮女裝擔任家裡的保姆。
Thumbnail
透過《我不是媽媽是家庭CEO》,瞭解如何將角色從「保母」變成「CEO」,讓家庭照顧者學習如何鬆一口氣與善待自己,並為您分享如何在工作、夢想與家庭之間取得平衡。
Thumbnail
透過《我不是媽媽是家庭CEO》,瞭解如何將角色從「保母」變成「CEO」,讓家庭照顧者學習如何鬆一口氣與善待自己,並為您分享如何在工作、夢想與家庭之間取得平衡。
Thumbnail
一個人的生活,出現了意外的訪客。心裡再多的不願及不甘還是要學習面對。 家始終是我們想逃離卻又不得不面對的課題。理性層面來說我們無法選擇父母及成長的環境。 如果說靈魂投生前真的是有意識選擇,那麼這個家就是我們所選,只是不記得了。 無論如何,要面對的始終逃不了。轉念是唯一能做的事。孝順是我們從小到
Thumbnail
一個人的生活,出現了意外的訪客。心裡再多的不願及不甘還是要學習面對。 家始終是我們想逃離卻又不得不面對的課題。理性層面來說我們無法選擇父母及成長的環境。 如果說靈魂投生前真的是有意識選擇,那麼這個家就是我們所選,只是不記得了。 無論如何,要面對的始終逃不了。轉念是唯一能做的事。孝順是我們從小到
Thumbnail
照顧家人是一份充滿辛苦和責任的工作,本文描述了獨生女照顧老母親的不易,無論是經濟壓力、身體操勞、心靈承受,甚至被照顧者自身的難處,都成為了她的負擔。建議照顧者適時使用社會關懷資源和喘息服務,並且重視心情和心理的調適,和其他照顧者互勉互助,減輕個人負擔。
Thumbnail
照顧家人是一份充滿辛苦和責任的工作,本文描述了獨生女照顧老母親的不易,無論是經濟壓力、身體操勞、心靈承受,甚至被照顧者自身的難處,都成為了她的負擔。建議照顧者適時使用社會關懷資源和喘息服務,並且重視心情和心理的調適,和其他照顧者互勉互助,減輕個人負擔。
Thumbnail
身為照顧者,承擔著很大的責任和壓力,但是大部分的照顧者往往是因為心軟,捨不得父母受苦,或是禁不起別人的眼光,所以只好自己承擔了。這篇文章分享了照顧者的故事和經驗,並提出了一些應對的方法和建議。
Thumbnail
身為照顧者,承擔著很大的責任和壓力,但是大部分的照顧者往往是因為心軟,捨不得父母受苦,或是禁不起別人的眼光,所以只好自己承擔了。這篇文章分享了照顧者的故事和經驗,並提出了一些應對的方法和建議。
Thumbnail
我們即使是孩子的母親,於陪伴孩子生活過程中,同時也正對這社會有所貢獻。
Thumbnail
我們即使是孩子的母親,於陪伴孩子生活過程中,同時也正對這社會有所貢獻。
Thumbnail
前言: 當了媽媽以後才知道媽媽真的不簡單! 會受原生家庭的影響, 也在教養自己的孩子同時會去重新面對一次自己的人生. 我的角色也很多重; 同時是女兒、妻子、孩子的媽媽、媳婦、姐姐與妹妹等, 同時扮演好這些角色的確不容易, 但我珍惜這些角色與身分. 因為如此, 我的人生與別人的人生當
Thumbnail
前言: 當了媽媽以後才知道媽媽真的不簡單! 會受原生家庭的影響, 也在教養自己的孩子同時會去重新面對一次自己的人生. 我的角色也很多重; 同時是女兒、妻子、孩子的媽媽、媳婦、姐姐與妹妹等, 同時扮演好這些角色的確不容易, 但我珍惜這些角色與身分. 因為如此, 我的人生與別人的人生當
追蹤感興趣的內容從 Google News 追蹤更多 vocus 的最新精選內容追蹤 Google New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