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牙國王製造的超級貴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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葡萄牙「阿維斯王朝」的初代目,若昂一世成功上台以後,馬上就遇到一個中世紀國王都有的燙手山芋:強悍的貴族集團。

本來,若昂一世是擊敗了有許多貴族支持者的競爭對手,卡斯提亞的胡安一世,才坐穩寶座的,似乎可以趁勢收繳失勢貴族的土地,實則不然。

因為,在1383-1385年這場「葡萄牙繼承衝突」中,絕大多數的大貴族世系兩面押寶。例如,長子投奔胡安,幼子就在若昂這邊打仗。

結果是,戰爭結束後,最強的貴族集團多數都倖存了下來,只是換人執掌家族而已。

更麻煩的是,這些大貴族如今既然是若昂的「功臣」,那自然期待功臣該有的獎賞,換言之,更多的封地、更多的特權。光靠沒收的戰敗貴族家產滿足不了這些報酬,最後依然得靠王室財產買單。

因而,沒過多久,葡萄牙大貴族勢力就更上一層樓。其中的最頂峰,乃是佩萊拉家族的努諾.阿爾瓦雷斯,這位年輕的葡萄牙軍事天才在生涯顛峰之際,號稱「擁有葡萄牙一半土地的所有權」,聲勢顯赫,不言可喻。

若昂一世對此,不得不用走鋼索的方式,一方面以貴族之首的角色,繼續捍衛貴族的眾多權益,另一方面,卻也開始繼續許多前代國王的路線:在「封建制度」的規則下,極大化國王與貴族的實力差。

在制度上,若昂一世宣布「禁止」貴族往下用土地冊封自己的附庸,好避免大貴族不斷造出直屬於自己的土地封臣集團。並且若昂強迫任何土地所有權轉移,都要向王家支付稅金(Sisa)。很多貴族自然不爽這些「侵害」,極力反對,當他們發現國王充耳不聞以後,許多人拍屁股走人,跑去跟鄰國卡斯提亞混了——往往還順手把一些邊境堡壘也轉交給了卡斯提亞。

從貴族反叛的角度說,若昂一世的集權政策一個不好,可能重蹈覆轍,又引來卡斯提亞的入侵,但我猜,他在1401年「傑出的一手」,徹底扭轉了這個局面。

當年,若昂一世的私生子阿方索迎娶最強貴族努諾.阿爾瓦雷斯.佩萊拉唯一倖存的婚生子女,貝雅特莉絲。

從此以後,佩萊拉家的利益就徹底與阿維斯王朝綑綁在一起,並且以後一大部分的財產,也會由這位私生子阿方索繼承。

而這位阿方索,在若昂死後的1442年得封布拉干薩公爵之頭銜,也就是十五世紀開始,葡國最強大的貴族世系「布拉干薩」家的始祖。

在私生子阿方索之外,若昂一世又運籌帷幄,讓自己的幾個婚生子們一個又一個掌握了龐大的貴族封地:

佩德羅王子,科英布拉公爵。

恩里克王子(即航海家亨利),維賽烏公爵,基督騎士團大團長

若昂王子,聖地亞哥騎士團葡國分支大團長。

因此,當他的長子杜亞特王子繼承王位時,葡萄牙貴族勢力的圖景已經大幅改變。如今葡國貴族的頂流,是一小搓王家直系血脈組成的小圈圈。

這種手段在短期之內,很有效地使王室在貴族集團中,佔據絕對的優勢地位。但是,這些若昂一世創造出來的王家「超級貴族」,依然不可能永遠對國王忠心不貳。

其中最大的挑戰,正來自於私生子阿方索的布拉干薩支。

這一支若昂一世親手創造出來的大貴族世系,未來並沒有一直對王室忠心耿耿。相反地,布拉干薩家以後會成為大貴族利益的長年代言人,並在往後很長的時間內,成為王家最頭疼的眼中釘、肉中刺。

&

圖片:第一代布拉干薩公爵,阿方索

圖片來源:

Wiki Commons, "Afonso first Duke of Braganza.jpg"

資料來源:

Anthony R. Disney, "A History of Portugal and the Portuguese Empire: From Beginnings to 1807",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2009, pp.126-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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