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毛正在嘲笑你，這是最大的羞辱

是不是有人（所謂的五毛）進入臺灣的PTT八卦板等地方，進行議題操作呢？是的，無疑是有。

當年蘇聯KGB的前特工Yuri Bezmenov在投誠美國的時候，早就解釋過共產國家瓦解民主國家的方法，就是利用言論自由，去腐蝕社會的意識形態。

這些行動的目標不是令你認同共產主義，而是令你孤立自己，討厭你身處的社會，失去團結的可能性，不斷的分裂成原子與自毀。很幸運的有人弄了一個中文簡表（香港版，但都讀得懂吧），不妨參考看看。

臺灣（或者中華民國）作為在地球上被一個共產國家敵對這麼久的小國，而對方的人口又特別多，語言頗為相通，連國共內戰國民黨都是因為被滲透間諜而打輸的。你想對方不對你用這樣的方式，甚至試圖否認這件事，本身就是不切實際。

我們基本上可以合理預期，中國這樣做是必然，我們遇到是必然，我們意識不到或沒人告訴我們，才是問題。就像中國遊戲業有個朋友告訴過我一句話，做課金機制和辦政府，其實是同一件事，都是利用人性的弱點去維持事情。但這不是叫大家互相去抓五毛、抓匪諜、抓誰是有問題的人，這是沒有意義的。

諷刺的是，你越去抓間諜，對方的行為就越有效。因為他們只是要你孤立自己，而沒有多少人的智商高到可以看穿間諜，大部分人都只能將無辜的人當匪諜，就像六七十年代的臺灣，一堆無辜的人被當成匪諜抓起來。這也是滲透者的目標。

操作是存在而且強力的，但是，這跟疾病是一樣，最終能夠抵禦他的，並不是任何藥物，而是你自己個人的免疫系統。他們要怎樣操作也好，自己不要受影響，他們就不會有效。

到頭來，問題還是大部分人自己的心魔。不就是我們這種平凡人，先天就憎人富貴嫌人貧？

大部分人如此，我也一樣，我沒有比任何人好，這是人性的弱點。坦白承認，仇恨並不是被製造出來的，仇恨是被擴大出來的，仇恨是因為我們本來就對身邊的所有人，與整個社會都有不滿，因為我們愚昧地追求完美，任何不完美的東西，都可以產生不滿，別人只要煽風點火，我們就會把所有東西遷怒過去。

我和大部分凡人都一樣，會做很多壞事，在別人看不到的時候，我會受誘惑，所以我第一天上網的時候就選擇用真名了，因為網絡上第一個誘惑就是匿名。我會這樣做就是因為我知道自己沒甚麼了不起，不用真名去警剔自己，為自己的言論負責的話，很容易就會墮落。我這樣說，並不是認為網路實名制就能改變甚麼，或想推廣實名制。如果實名就不會犯罪，這世界就不需要警察和法院。我只是藉此避免自己墮落，變得愚蠢。

我們上網，就開始不自制。不知道是哪個傢伙告訴大家，網絡上你就不再是你自己，這裡是虛擬世界，沒有人知道你是誰，你只是個ID。所以大家可以放開自己，任意妄為，將「虛擬世界」當成遊戲世界般，率性的任自己的惡意和缺點洩虐，以為匿名了就不用負責任，沒有後果。就像在現實不敢強姦人，在遊戲裡就跑去強姦民女，在現實中還能控制仇恨的人，在網絡上突然轉性失去自制力，只因為覺得自己已不再是自己。

對，個人可能是沒有後果的，那些ID大部分連記住也很困難，分身又多，板規站規的力量有限又難以追查，還有海外的。大部分人盡可以做完不知所謂的事情後就消失。

但個人沒有後果，就是社會吃下了。結果，就是如你所見的。「臺灣很亂」，我從不這樣說，不是因為我覺得社會很有規律，而是我覺得，我不敢說這件事我沒份，我不敢說我以前做過的事，不是今天導致這結果的原因。最終要解決這問題的，還是自制，盡可能不要受到仇恨的誘惑。

別人盡可以操作、煽動，但要不要隨著起舞是你個人的選擇，要怎樣回應這些煽動和起舞，也是你個人的選擇。當看到朋友隨著起舞時，你要不要幫手勸說一下你的朋友，要他們不要被操作，也是你的個人選擇。

最終大家需要的不是板規，不是站規，而是自己給自己訂下的原則，紀律。這包括而不僅限於：

以行為而不是身份或外表去評論人；論事而不論人；盡量禮貌對待任何不主動攻擊自己的人；對於挑釁攻擊自己的人，盡量用說道理的方式去回應；不要偽裝任何自己不認同的事，坦白說出自己的所求；沒有意見的東西，直接說沒意見，不要硬為了附和大眾而追隨最大的聲音；批評別人時，不要開地圖砲，精準的針對你攻擊的對象，不要誤中副車；別人對你好時，要恩情相報，別人對你禮貌時，要有禮回之；盡可能理解其他人的優點及困難，盡可能認同別人的優點，即使他是你所討厭的人；盡可能承認自己的缺點，即使這再令你自己難受；建立信任，而不是輕易摧毀；看到好的東西要支持，看到壞的東西要指出。

說穿了，就是自重，你自重的話別人要操作你，是非常困難的。他可以動搖你的情緒，但很難動搖你的原則，他可以盡力的動搖你，但動搖我的人力成本是非常巨大的。如果你對於那些人而言，就像岩石一樣難以動搖，他們也只有知難而退。

說起來很像老生常談的道德？對。但我不是為了別人而做的，我不是在奉獻別人，我是為了自己不讓別人操作。

而你自己做了之後，就開始也要別人這樣做，人的確總有情緒，但是並不是完全不能控制，只要不斷勸說身旁的朋友也跟隨，也是一樣可以傳播。對方可以散佈更多的對立，就像病毒一樣，我也可以張開我的防禦網，就像是白血球一樣。

這並不是因為我們追求自己遵守甚麼大道德、超凡入聖，成為道德表率，不是，我從不想也不打算以「道德家」的名聲留傳後世。而是我明知對我們不利的人，是在利用我們這些弱點，這是功利的，只是為了生存而演化；不過剛好發現一些傳統的品德、修養，和對抗的政策上是相合而已。

如果被強權以武力或物力擊倒，這可能不是我能阻止的，我不是賽亞人，不可能對抗飛彈和炸彈，我還是只能躲在掩體裡。但是如果我們被征服，只因為我們控制不了自己的任性和愚昧，被人利用、煽動、挑釁，而做出對我自己不利的行為，最終使我被迫屈服於他們的統治下，失去了尊嚴之餘，還要被人嘲笑，我會感到非常的不快。

你可以想像到，那些在操作媒體、操弄五毛的人，看到大家被操弄成功，互相攻擊的時候，他們是怎樣看我們的？他們會喝著咖啡，對著電腦，跟他的同事指著我們，帶著鄙視的語氣，嘲笑我們的愚蠢和容易煽動，用神看著垃圾凡人的態度，看著大家嬉樂的臉嘴。你變成了這種人的玩具時，那就是一種很大的羞辱，難以接受的侮辱。

大家想像一下如果你是五毛，你自己怎看網民呢？大家鄙視五毛的同時，五毛同時也看不起被五毛操弄的大眾。對他而言，那只是工作，而他工作的成果是玩弄你的感情與精神。你被他們成功了，不就小人得志？

相比之下，甚麼南北之爭，甚麼性別之爭，仇這個仇那個，就只是小事，這些事情大不了是我看不爽和我不同的人。大家有這麼多理由去仇恨這些的時候，那麼那些操弄自己的人，豈不是更令人痛恨嗎？有這麼巨大的羞辱在前面的時候，這些就全部都是小事。

終究問題還是怎樣自律，怎樣令更多人自律，別人會操作大眾，只因為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