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述
精神分析的起源在於傳統醫學和歇斯底里女病人不期然地對話所促成的。
涉及的概念包羅萬象,繼廣泛又深入觸及性意識、性別特質、性別認同、主體性、主客體、再現、生態等。
筆者將先介紹佛洛伊德和拉岡的理論,之後說明女性主義和精神分析的對話。 佛洛伊德
泅泳精神分析和潛意識達40餘年,陸續發表震驚世人的言論像是伊底帕斯情結、閹割情節、幼年性活動等等。
在與歇斯底裡女病人的病例中發現病人的身體症狀和其述說有矛盾或超乎常理之處,非以往科學/哲學方法論所能解釋。於是佛洛伊德著手寫作一系列後設心理學及其形成原因的理論架構,發表了雙重/三重的「心靈地形誌」。
雙重「心靈地形誌」提到了潛意識和意識(前意識)。雙重「心靈地形誌」的形成和「壓抑」有關,關於生命存活和道德無法容許的部分,會被壓抑在潛意識中,無法進入意識(前意識)。
三重的「心靈地形誌」則提到熟悉的本我、自我和超我。
以上的心靈結構,其關鍵性的因素有哪些?
佛洛伊德認為男孩會因母親幼年時提供的溫飽而對母親愛戀,並對父親怨恨,此為伊底帕斯情結。而後男孩發現自己的性器官不同於女孩,佛洛伊德認為其有力道萬鈞的效果,這讓男孩因為害怕自己的性器官和女性的性器官一樣,擔心自己的性器官被割除,因而有了閹割情節。這時不再對母親愛戀,從怨恨父親轉為認同。如此,自我的概念穩固,有能力控制本我,此時伊底帕斯情節得到解除。在之後教育的過程中,又發展成超我,當中有正義感、有能力思辨、有能力研判情勢並以情理法的方式讓本我的願望實現。男孩因此發展出主動、剛強的男性陽剛特質。
至於女孩,在小時候愛上的也是給他溫飽的母親,直至看見男孩的性器官,自覺不如,轉而從陰蒂快感轉至陰道快感,自覺陰道不如陰莖,而有陽具欽羨,將對母親的愛轉為對父親的愛,性別特質則認同母親。這就是女性模式的伊底帕斯情結。對女孩影響所及不像男孩發展超我、鞏固自我,認為女孩易耽溺私情、沒有思辨等等,還有因為害怕自己不被愛,佛洛伊德認為會遵循父權/男性訂下的道德準則,原本和小男孩一樣主動具侵略性的性格,轉而發展陰柔的女性特質。
佛洛伊德稱呼父的權威被建立,即伊底帕斯情節被解除前的時期為個人的史前史。直至父的權威被建立,隨之而然的慾望被壓抑、女性被貶抑,佛洛伊德認為這是必然性和必需性。 拉岡
拉岡欲重新建構佛洛伊德潛意識的運作法則。他認為這個法則即語言的法則、表意的法則。他提出陽具的意符、潛意識和尊父之名三者互相關聯的論述。
拉岡的欲望之說乘載著語言的翅膀,究竟欲望和語言有什麼關係呢?當語言無法容納的地方,就形成了潛意識。因為語言跟意識有關,超乎意識之外,就是欲望容身之處,這就是潛意識。
拉岡的欲望之說連結佛洛伊德的閹割情節理論。拉岡認為小男孩對戀母的壓抑所產生的欲望,形成潛意識,這當中產生動能,就像意符想要找意旨,也就是這樣被壓抑的欲望努力尋找客體及其替代物。
簡單來說,拉岡認為因為無法戀母,壓抑慾望,與原初母親的記憶意象脫離,所以在之後,會不斷從女性當中找回母親的身影。
拉岡也認為陽具的特權意符所產生的動能會排除女性(類似不支配的位置),但又需要女性。
小結:女性唯有超乎陽具的愉悅及其帶來的動能,才能走出自限及束縛的生活,走向海德格的自我及愉悅存在的境界(ex-sistence)。 女性主義和精神分析的對話
佛洛伊德陣營內的回應:
認為陽具欽羨不過就是男性自戀。後招致佛洛伊德批評,因其認為生理的即命運的,有生物決定論的味道,但試想,如果事情是以本質論或生物決定論進行,那就沒有社會運動或改革的必要了。
第二波婦運初期的反擊:
米列在性政治中直指佛洛伊德混淆生物與文化。
育兒安排與性別認同:
強調雙重育兒的重要,對男孩來說,有可以認同的父親對象,讓男孩不致對母親有依戀後,又分離。這樣的分離會影響男女關係和廣泛的主客體關係,像是階級關係、人與自然的關係等等。
對女孩來說,有重要角色與在某一領域被認可的母親形象,可以讓女孩不致害怕女性無邊的權力,而轉而甘心被男人統御。
性意識的解構與嘉年華:
激進女性主義者科德不認為會由陰蒂移轉至陰道。另外,對佛洛伊德的反動,導致了性意識的無限解構和多元化,像是酷兒理論和性別扮裝理論。欲打破李維史陀、佛洛伊德的傳統性別認定,進行諷刺地模仿,即男女同志對異性戀性別角色的模仿,其任務在於,經由重複和錯置,打破對性別常規的想像。但要注意的是,但在這樣無限解構中,記得別被性別認同(性意識)的無限多元化所分化。
再現與主客體關係的難題:
因為男性與原初客體(母親)分裂,但壓抑的能量仍試圖尋找那找不回的客體,即然無法被滿足,那就侵略它。所以有克萊恩的壞乳房幻想及克瑞絲緹娃對母體的棄卻。
從父權封建社會到性別歧視的資本主義,是從有限的欲望滿足到科技可以立即滿足人類欲望的社會,除了排除、限制女性,父權被正當化外,還加劇對客體(如資本主義對自然資源)的剝削。 意義與方向
認為男性會被小客體所囿,女性則能有脫離陽具的愉悅。只是對陰性特質的否定,其實也是對女/陰性特質的人的否定以及每個人身上女/陰性特質的人的否定。
筆者認為,世界的事物賦予主客體之分是不適切的,若在童年被迫脫離對母親的依戀,並不必然會隨著欲望走(即對客體的壓迫)。且若人類害怕「本來無一物」,於是將自己塑造成社會要的標準個性(日常塑模),並藉由視女性為他者,逃避自己「無有」狀態。因為不懂女性的複雜曖昧(他者的觀念本指曖昧),則易走向異化(疏離、不知活著的意義)。但是,每個人都希望過得快樂、幸福與成功,走向海德格的自我及愉悅存在的境界(ex-sistence),所以既不需要神話女性,例如視女性為地神,或是其他負面刻板印象,女性也總是能脫離被欲望統御,賦予自己主體的角色。這個世界也希冀能被賦予挪出空間,給予騷動的可能,包括感覺世界有一種獨立的幽默感,放棄支配而尋求真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