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於 2021/01/27閱讀時間約 4 分鐘

《空橋上的少年》FAQ8: 怎麼會想第一次就寫長篇?有受誰影響嗎?

真實故事改編 × 心理治療 × 邊境旅行 = 精神科醫師首部雙線長篇小說
真實故事改編 × 心理治療 × 邊境旅行 = 精神科醫師首部雙線長篇小說

A:是「那個人」讓我…

這其實是兩個問題,而且,通常是愛讀書的人才會問。
我的答案是:沒有。因為我基本上很少讀書。(喂喂喂直接這樣說好嗎)
這不是在客氣或自大什麼的。寫書的人招認自己很少讀書,是件蠻羞恥或被認為是怠惰的事。但那是真的,在我進入社會後,就像大部分人一樣,閱讀的幾乎都是帶有目的性的專業用書,文學作品我非常、非常少碰。
最常讀者會告訴我他們聯想到的作家,是心理治療寫作的國外大師歐文.亞隆,特別是他那本將治療師與個案筆記穿插而成的《日漸親近》,以及同樣擁有雙線交織的小說《當尼采哭泣》。更有文藝氣息的讀者,曾告訴我他聯想到那位永遠孤獨的文學旅行者川端康成,以及費茲傑羅在他最後那本《夜未央》是如何轉化個人生命經驗並觸及精神議題。我總是很不好意思的說我都沒看過,同時感覺那真是莫大的恭維。
在過去幾年中我唯一重新閱讀的文學作品,是卡繆的《異鄉人》,因為我希望自己能在旅行線(特別是開頭)寫出那樣封閉、疏離的語調──是的,所以如果你在我這本書裡讀到了某種翻譯小說的語感,很大一部分是我刻意為之。其他要說對我帶來影響,可能電影、電視例如日劇〈重版出來〉還更多。但就像我幾乎看遍了坊間所有小說寫作教學書類,這些更接近於我在技術層面的惡補對象。
我必須再次強調,對要成為一個寫書的人而言,這很不專業。所以對寫作我一直是心虛的,覺得自己不足的。
但難道我決定要寫,而且是這樣一本文學小說,真的就只是憑藉像前一篇提到的,那個彷彿憑空而來的直覺嗎?
去年書發行不久之後,我曾經回想在成長過程中,到底是什麼階段為我的寫作打下一點基礎。我想到的……竟然是大一的共同必修國文課,因為(作為好學生)那可能是我閱讀最多現代小說的一個時期呢。於是我連上台大中文系的網頁,找到蔡瑜教授的e-mail,很唐突的就發了封標題叫做「二十年前的學生來信」過去。驚喜的是老師很快回信給我,說她對我還有些印象,還很可愛的寫到「請容我再用一次老師的權威」要求我送書給她。
到現在,將近一年過去了。我重新搜尋出老師當時又過幾週讀了我的書之後的回信。她是這樣寫的:
「我很享受閱讀此書的愉悅,很欣賞你說故事的調子,你的文字平實懇切,自然引人入勝,在我看來這是極可貴的風格。我因此一方面很訝異你說其實你很少看書,這樣的成果竟然是自己摸索的;另一方面,也領悟到或許這樣剛好避免『影響的焦慮』,勇敢做自己,成就自己的風格。寫作終究應該回到『我為什麼要寫』的初衷,一切的文學技巧如果不能內化成世界觀並與體驗結合,都只是外在於我的。你的小說會使用意識流及時空交錯,正因為這是我們存在本然的狀態,而你的體驗特深吧。」
「我為什麼要寫」。想到我在這次的系列文,從一開始說為什麼要寫雙線,為什麼寫了這麼久又怎麼能支撐這麼久,一直到上一篇我說到用自己本名來當作主角這件事,真的,終究一切還是回到我寫書的初衷:
希望帶來「幫助」。
而這個想法與其說是來自於一個作家,不如說,是我仍然打從心底將自己視為一名醫師
說穿了,我並沒有真的從一名醫師變成作家。寫書(並且努力把它寫到好看),打書(並且打了一年還沒結束),不過都是為了讓那個「幫助」更有可能隨故事擴散出去、延續下去的途徑。所以就別急著問我何時要寫下一本書了。我從沒想過要以成為台灣的歐文.亞隆為目標,對我來說,重點並不在於如何寫出更多作品並成就我自己,我所關懷的主體,如果可能,我會更希望是向外而非向內。但就像書裡的楊醫師之於蔡醫師,或許歐文.亞隆也會成為我繼續尋找自己可以是誰的未來中帶著的一個影子,誰又知道呢?
回到這篇一開始的那個問題。為什麼我會想要寫成長篇?又是誰影響了我?一路上當然有各式各樣的經驗不斷形塑了走到目前為止的我,並且將會有更多繼續形塑。但如果真的有「那個人」深深的影響了我與我的書寫,那麼,最終作為醫者的我會說,是那些面對不同生命處境與挑戰而與我相遇的個案們。
因為沒有你們,我不會成為醫師,更不會成為這樣一位醫師作家。而人生總是長篇,希望我們都能成為彼此成長小說裡的重要他人。
(註:關於「醫師作家」這回事,我和同是精神科醫師的學弟阿布,在誠品空中閱覽室有過一場自己覺得很精彩的對談直播,一樣歡迎連去看看影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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