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修賢弟:
很高興看到您的信,我曾經閱讀再閱讀,您的確進步了很多,而且在學問上很踏實,實在高興。
函中提及矗立孔子像的事,老師也有關注到,只是覺得孔子太委屈了,所以一直都沒提論此事。今見賢弟提起,也給我稍稍紓解鬱悶。
另外,函中提到《鵝湖月刊》。記得該月刊當年創辦初時,是由一班志同道合的年青讀書人發起的,大家都是當義工,可惜由於彼此私人的課業繁重,很難兼顧雜誌社的實際事務,所以在出版了第二期後,便打算停辦。當時,我覺得很可惜,雖然我在當中屬於老小,無論在學問或輩份,我都是最小的一個;但,我卻毅然承擔了這個「為往聖繼絕學」的使命,於是從第三期起,肩負起執行編輯的工作,一直差不多一年。正因為要審稿、排版、校對,得當時的主編曾昭旭老師的指導,學了不少編輯的工作經驗。此外,我還要處理哪些煩瑣社務,例如:每期的裝套郵寄、整理訂戶資料(當時還沒有使用電腦)等等,真是忙到不亦樂乎。還好,本來大伙都打算從第三期停辦的,幸虧第三期的「孔子尊號」反應不錯,於是引起海內外多間大學圖書館訂閱,這樣在經費上初度難關,而且還延續至今。唉!不經不覺已是三十五個春秋了!
此外,函中提及蔡仁厚先生,他老人家是牟宗三老師的早期弟子,對儒家的學問很踏實,我也閱讀他的書籍。
至於函中對「德育及國民教育科」的見解,我也同意賢弟的看法,與其另立新科目,倒不如把中國語文科好好裝備,既可以重振儒學,灌輸正面的人生價值觀,又可以讓學生真正了解中華民族文化之根源,以致認祖歸宗,弘揚愛國精神,營造和諧社會的理想。只可惜,目前很少人會關注儒家思想;相反的,還有不少人仍在排斥儒家思想,甚至認為儒家思想對當權者不利。所以,無論在香港也好,在內地也好,要推行儒學,恐怕是與虎謀皮。另一方面,我在幾年前曾向校方書面建議,謂新高中的選修課程,可否設立儒學相關的課程。結果,石沉大海,隻字不提。相反的,校方卻要硬銷「國情教育」,要中文科教授「國情」,讓學生作順民。試想想:目前香港的中文科教師都沒有受過國民教育的教學訓練,試問又怎能肩負如此的重任呢?另外,要中文科教「國情」,既無增加課時,也沒有資源配合,這樣不但無法理順「國情」,而且還把本來已經是先天殘缺的中文科,弄成不三不四的怪胎,這真是胡作非為!
亦修,這些話老師已憋在心裡很久了,每逢聽到什麼國民教育、什麼孔子學院等等,我都會湧起許許多多的不平,甚至有時候自我麻醉,聽了好像沒聽一樣,以免把自己氣成「怪人」!(按:聖人的大陸字,就是「圣人」——無心的怪人)
好了,亦修賢弟,咱們獨善其身吧!希望您繼續努力,更上一層吧!
葉老師謹覆
二零一一年五月十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