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居拉、百基拉夫婦在聖經中,出現六次。從有限的經文,勾勒他們移動的軌跡:從本都到羅馬,到哥林多、到以弗所,回到羅馬,再到以弗所,都和保羅脫不了干係,也和宣教維持密切聯繫。
緣起哥林多:接待宣教士
因為當時的皇帝革老丟下令,把猶太人驅逐出境,亞居拉、百基拉不得不從羅馬出走,成了政治難民,到哥林多當新住民。初來乍到,亞居拉和保羅,素昧平生、不期而遇,既是同鄉、又是同行,一拍即合唄,一起織帳篷、維持生計,一起租房搭伙、互相照應。
「保羅在那裏住了一年零六個月,將神的道教訓他們」,除了織帳篷,保羅每個安息日,「在會堂裡辯論、勸化猶太人和希利尼人」,證明耶穌是基督。可是,他們不但不領情,還「抗拒,毀謗」;尤其是「迦流作亞該亞方伯的時候,猶太人同心起來攻擊保羅」,甚至「拉他到公堂」。路加記錄主在異象中對保羅說的話:「不要怕!只管講,不要閉口;有我與你同在,必沒有人下手害你」,可見,保羅當時恐懼害怕,甚至起了念頭要閉口不講。那段時間,他的日子並不好過!
亞居拉、百基拉每天看在眼裡,不無天人交戰,既是他們的信仰初體驗,也得在同族人多勢眾面前,表態選邊站。他們沒有西瓜偎大邊、跟著起鬨,把保羅掃地出門,而是跟保羅繼續住在同一個屋簷下,私淑保羅的宣教士養成訓練。
深耕以弗所
一.陪伴宣教士
當保羅又要開始趴趴GO,百基拉、亞居拉沒有如釋重負、鬆一口氣:這傢伙終於自己走人。十八個月甘苦與共,培養出革命情感,從經文看不出保羅邀請他們同行,卻說道「百基拉、亞居拉和他同去」。當年離開羅馬,是情勢所迫、不得不然;如今離開哥林多,是自動請纓、處之泰然。
二.成為宣教士
一起出門,講好「往敘利亞去」。可是,「到了以弗所,保羅就把他們留在那裡」,然後自己「開船離了以弗所」。
沒有交代個所以然,卻被保羅放鴿子!說好的短宣,成了長宣;本來只是陪伴,現在卻得獨當一面。亞居拉、百基拉夫婦沒抓狂、沒抗議,沒成為教會裡的憤青、也沒從教會出走,不像是認命,比較像當成神的旨意。木已成舟,既來之、則安之。
三.裝備宣教士
這對夫婦照常在安息日進會堂,有天來了一位外地講員亞波羅,心裡火熱、學問不小,能言善道、膽子不小,百基拉亞居拉看熱鬧、也看門道,聽出他「單曉得約翰的洗禮」,很想問他“牛肉在哪裡”?於是「接他來,將神的道給他講解更加詳細」,讓他知道,牛肉在這裡。
百基拉亞居拉押對寶,亞波羅果真是可造之材,也確實受教、洗耳恭聽,所以後來他到亞該亞的表現不凡,「在眾人面前極有能力,駁倒猶太人,引聖經證明耶穌是基督」。
曾經保羅在哥林多,「為道迫切,向猶太人證明耶穌是基督」,與保羅同住同工的亞居拉百基拉夫婦,耳濡目染、身受其惠。隨後在以弗所,他們如法炮製、有樣學樣,作在亞波羅身上,讓亞波羅不只有能有力,也有根有基,在哥林多栽種、澆灌,「多幫助那蒙恩信主的人」。
四.同工宣教士
上回撂下亞居拉百基拉、離開以弗所之後,保羅一路到了該撒利亞、耶路撒冷、安提阿,接著還到加拉太和弗呂家,然後又回到以弗所。這回在以弗所,保羅的經歷,劇力萬鈞、毫無冷場。
保羅真是勤快!「有兩年之久,叫一切住在亞西亞的,無論是猶太人,是希利尼人,都聽見主的道」。不止於此,「神藉保羅的手,行了些非常的奇事」,眼見為憑、口耳相傳,「主耶穌的名從此就尊大了」。接下來,也有信徒「承認訴說自己所行的事」,更有行邪術的,把等值五萬塊錢的邪書,當眾放火燒,「主的道大大興旺而且得勝」。保羅在以弗所的業績亮眼,確實風光。
樹大招風唄,因為擋人財路、罪無可逭,保羅惹毛了製造亞底米神銀壇的銀匠們,底米丟帶頭搧風點火,聽的人「怒氣填胸」,哇啦哇啦、亂喊一通,雖然這些喊叫的人,「大半不知道是為什麼聚集」,反正就是「紛紛亂亂」,鬧得「滿城都轟動起來」,儼然保羅成了箭靶子,「如此約有兩小時」。偏偏保羅好像不曉得自己並不是吉祥物,又沒有「危邦不入,亂邦不居」的常識,還興致勃勃趕著到熱點打卡似的,想要進戲園裡去。腦筋清楚的「門徒卻不許他去」,加上保羅幾個在亞西亞當官的朋友,「打發人來勸他,不要冒險道戲園裡去」,保羅這才打消了看熱鬧的念頭。後來「城裡的書記,安撫了眾人」,整個亂子、草草收場。風平浪靜、事過境遷,保羅「辭別起行,往馬其頓去」。
保羅寫哥林多前書時,人在以弗所,文末代言「亞居拉和百基拉並在他們家裡的教會,因主多多的問你們安」,因此以弗所教會曾經有段時間,是在亞居拉和百基拉家裡聚會。保羅在以弗所經歷的這一切,他們不可能置若罔聞、事不關己。
羅馬書信末的問候,保羅形容百基拉亞居拉「在基督耶穌裡與我同工,也為我的命將將自己的頸項置之度外」,指的或許就是保羅在以弗所的這段經歷,顯然當保羅面對死亡威脅,亞居拉百基拉夫婦,以保羅興亡為己任,置個人死生於度外,成了保羅的刎頸之交、超級保鑣。
保羅從監獄寫信給當時在以弗所牧會的提摩太,特別要他「問百基拉,亞居拉安」,可見百基拉、亞居拉,後來從羅馬到了以弗所。從保羅事奉早期,第二次旅行佈道期間,在哥林多認得亞居拉、百基拉,直到保羅第二次在羅馬的監獄,他用文字問候亞居拉、百基拉。從盛年到暮年,他們彼此顧念,也服事彼此,他們不只是朋友、同工。那時候的保羅已經是垂暮之年,亞居拉、百基拉也變身資深公民銀髮族,卻甘願舟車勞頓、異地而居,豈不是因為他們理解保羅,身陷囹圄、卻牽腸掛肚「我親愛的兒子提摩太」。與其說他們是去給年輕的提摩太加油打氣,不如說他們是要寬慰保羅的心。
鳳還巢羅馬
皇帝換人做,猶太人的警報解除,亞居拉、百基拉回到羅馬,再自然不過。可是這回迥異於前的是,他們家成為信徒們奉主名聚集的神的教會。保羅寫信給在羅馬的教會,不只「問百基拉亞居拉安」,還加碼「又問在他們家中的教會安。」。可見闊別多年,輾轉哥林多、以弗所的亞居拉、百基拉,已經注入宣教DNA,而且積習難改、習慣成自然。
亞居拉百基拉的宣教好樣
亞居拉百基拉的宣教事工,沒有講道、沒有行神蹟;他們的宣教經歷,包括接待宣教士、陪伴宣教士、裝備宣教士、支援宣教士。無論他們參與宣教的途徑、配搭宣教事工的面向為何,都是夫妻二人一起宣教,不意成了典範,也呈現拓荒宣教的原型:在宣教士家中開始聚會,建立地方教會的雛型。
宣教之於亞居拉、百基拉夫婦,與其說是宿願得償、水到渠成,不如說是遇人不淑、越陷越深,溫水煮青蛙、再回首已百年身。可以肯定的說,他們有一個無悔的宣教人生。近朱者赤,莫此為甚。